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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还挺可爱的。

庄园里住了不少精灵，精灵没有老年期，最大也不过是中年，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人，老老少少的都有，甚至还有几个只有梅杨膝盖高的真崽崽。

梅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试图从这些幼崽脸上看到故人的影子，可惜实在没看出什么名堂，只好作罢。

从二楼下到一楼，梅杨注意到天色已经不能再昏沉了，他闻到了旁边宴会厅里传来的食物的甜味，才后知后觉肚子有点饿，便摇了摇和精灵王牵着的手，问他：“我们不吃晚饭吗？”

精灵王从一旁的柜子顶上取下一双崭新的鹿皮靴子，让梅杨换上，又把臂弯里抱着的厚外套给他套上，扣子系到了最顶上一颗。

闻言，他从衣兜里掏出个糖来——是下午准备梅杨的生活用品时，管家塞给他的——剥开糖纸塞进梅杨的嘴里。

说道：“吃个糖先垫垫，带你去集市上买吃的。”

“好耶！”梅杨眼睛一亮，“你会给我买很多东西吗？”

“会，乖乖跟紧我，喜欢什么告诉我。”精灵王揉了揉男孩柔软的黑发，领着他出门。

雪早在下午就停了。

因为是带孩子出去玩，不赶时间，精灵王没有骑鹿，两人步行在被扫干净雪的步道上。

有几个梅杨早上在窗口上见过的青少年，早早吃完了饭，约着去篝火晚会上玩，他们打闹着路过两人，都走了老远了，还要回过头来，偷偷瞥一眼精灵王和他的小伴侣。

梅杨才无所谓被人打量呢，他巴不得远在大陆其它角落的精灵们，都知道他是梅莱达的伴侣的事。

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早上突发奇想整的活，他把他自己都给旋进去了。

梅杨现在是打心底里认为，他和精灵王就是基于母树赐予的缘分，是天生一对。

“梅杨。”精灵王突然叫了声梅杨的名字。

“嗯？”梅杨应道。

他刚刚故意落后了半步，试图去踩精灵王走过的脚印，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他非常热衷于这种幼稚的小活动。

“你会不会更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

“啊？”

“我的意思是，刚刚你看到的那些年龄和你差不太多的——如果没有母树的指引，你会不会更喜欢和同龄人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和同龄人在一起？”

“你知道吗，我的年龄？我已经三千多岁了。”

“……”

他们才刚刚走出庄园的领地，走到乡间小道上。

弯弯绕绕的红砖路，两旁有厚厚的积雪，梅杨穿得足够暖和，并且从相连的手掌上传来的热度，让他即使处于陌生的环境，心里也非常踏实。

听见精灵王的话，他脑子卡壳了一瞬，一下子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加快了一点脚步，回到和男人并肩同行的姿势。

借着月光，梅杨抬起头，去瞧男人的脸——还是那副清冷的、不染纤尘的淡漠模样。

可梅杨就是从他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的脸上，看出了浓浓的寂寞。

三千多岁，这三千多年里，一定没有人真正陪伴过他吧？不然怎么会是这么寂寞的样子。

梅杨想了想，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漂亮的话，只好凭着自己的心意，磕磕巴巴地说道：

“不会啊，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你年龄很大。”

“我欣赏你的年龄赋予你的独特韵味，喜欢你的成熟，享受你温柔的性格，我甚至迷恋你眼角可能出现的皱纹——当然，现在并没有。”

“总之就是，梅莱达，daddy，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人，你没看出来吗？我简直是迷恋你。这和你是不是三千多岁、我身边有没有同龄人没有任何关系。”

少年人清亮的声音里满是认真。

梅莱达想，下次不能再给他喂硬糖了，他嘴里包着口水，口水里含着糖果，说话的声音实在太甜、太黏糊了。

甜的人心脏反酸。

“知道了。”男人回答道。

他们经过一个转角，精灵王反手把还盯着他脸看，差一点被弯道绊到脚的梅杨捞正，然后用他惯常的冷淡的声音提醒道：“看路，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