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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愿当我的徒弟(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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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喊到最后,声音嘶哑。

为什么明明已经站到试炼谷终点,她仍是不被选择的那个!为什么她经历九死一生来到这里,那些长老、掌门们却连句交代都没有就走了?只因她是个凡人么?难道凡人就只配像蝼蚁那样活着,像蝼蚁那样被人视而不见么!

……

不知哭了多久,晏安聆抹了把眼泪。

罢了!命运的苛待她早就应该习以为常了,不是么?能背对家门迈出那一步,能在试炼谷活到最后,结交像盈湖、姚金这样的朋友,已经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传奇。本就烂命一条,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到原来的生活,所以,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她抬头看了看远方的蓝天,暗下决心——今后哪怕是拜遍山门,自己追逐修仙的脚步也绝不会停!

然而,无需她拜遍山门,转机就发生在一瞬间。

一片墨绿色袍角随风映入她眼帘,那人伸出手,问她愿不愿意当他的徒弟?

她抬起头,看到逆光之下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恍若神明。

……

晏安聆的师父名叫重霖,是界门山的一位长老,也是掌门墨山的同门师弟。

多年后她曾问重霖,一直以来都独来独往的他那时为何偏偏要收她做弟子?

重霖笑了笑,说当时自己出了趟远门,回来的路上心情很不好,就找了棵树,坐在上面看月亮。哪知一低头却看见一个小姑娘,明明已经离开,却不知又为何折返,出人意料的一刀结果了小狼的性命,还挖个坑将它埋了。真不知是心善还是心狠。起初他觉得很有意思,就一路悄悄尾随着。夜幕中她身影单薄,森林中任何一处响动都能轻易将她吓个半死,但她却咬着牙倔强的依旧不肯停下脚步,一步一步迈得无比决绝,仿若一个被全世界抛弃却仍执拗地坚持孤注一掷的赌徒。

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动容。

跟到试炼谷,他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微微惊讶过后,他笑了,心想她果然是个赌徒。他做了个决定,若她能活着出来,就收她做自己的徒弟。

然后,她就活着出来了。

……

拜师的这年,晏安聆十四。她懵懵懂懂的跟着师父上路,不知要被带去哪。

师父这人有些奇怪,明明道士打扮,赶路却不像盈湖那样凌空御剑,反倒像个凡人一样坐在马车里。他也不急,一路上路过哪,高兴了就在那停留几天,喝茶听戏,赏花逗鸟,活脱脱一副富家纨绔的做派。

晏安聆刚跟着他逛了两条街,身上就已经挂满了东西,左手是许记的烧鸡,右手是拐角的包子,怀抱着两匹花色鲜艳的料子,布料上还堆着两包龙井茶酥。

料子滑滑的,走起路来堆在上面的茶酥也跟着不老实,晏安聆正想着要不要把它拿下来用手拎着的时候,前面的重霖突然转身,两只手一手拿了个糖人,他笑着问:“阿晏,你喜欢哪一只?”

老板手艺很好,两个糖人一个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另一个像只神气活现的大公鸡。

晏安聆愣了愣,指了指那只小狗。

重霖将那只小狗塞进晏安聆手里,转过头大手一挥道:“老板,再给我捏十个带走!”

晏安聆:“……”

马车上,晏安聆默默舔着糖人。

重霖看了她一眼,放下书,开口道:“想问什么,说吧。”

晏安聆抬起头看他。重霖却在这时突然抬起手,晏安聆下意识一躲,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重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伸到晏安聆每间,替她舒展开原本紧锁的眉头。

“从上路开始就一直愁眉不展的,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晏安聆犹豫了一下,忐忑道:“师父,我们为何要坐马车?”

重霖笑了笑,反问道:“难道阿晏不觉得,马车坐着很舒服么?”

晏安聆道:“可盈湖他们被选中以后都是跟着他们师父御剑走的……”

重霖看着她,缓缓开口,“可是,你不会御剑。”

“噌”一下,晏安聆满脸臊得通红,一时有些无地自容。

重霖却不在意地挥挥手,状若嫌弃道:“御剑有什么好的?又累,天上又冷,哪有咱们坐马车的好,暖暖和和的,想睡便睡!”

晏安聆笑了,点点头,“嗯!师父说得对!”

……

师徒俩一路走走停停,就这么闲闲晃了两个多月,有一天,重霖突然说:“到了!”

晏安聆撩开车帘,入目便是一座震撼人心的巍峨高山。她走下马车仰头望着巨大的山体,忽然有种山势奔她而来的错觉。脚下一晃,身体却被重霖从背后接住。他指了指前面一座小屋道:“我们先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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