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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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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绥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开口对身边的白琮说道:“小琮,你先出去,和萧大人在远处待一会儿。”

白琮看了眼舅舅,又看了眼萧定昊,不过后者在对上视线的一刹那就偏过头去,他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情,却还是依言和领路的那个官吏关了门出去,并刻意站得远远的。

逼仄的房间之内便只剩下贺绥与萧定昊相对而立,过了会儿男人才苦笑了声道:“让你见笑了,这屋子实在没有待客的地方,只能让你站着说话了。”

“无妨。”

两人之间又回归了沉默,萧定昊看着眼前人,总觉得十分陌生,过了会儿他才颓然坐了回去,摇头苦笑道:“靖之,你变了,是为了萧恪么?”

贺绥斩钉截铁反驳道:“不是。”

萧定昊抬头看他,满脸的不愿相信,他反问道:“不是?除了萧恪,这世上还能有谁让靖之一改从前,变得这样工于心计,抛去了那股子执拗与纯粹,变得越来越……”

“殿下是不是将我和小琮弄混了?”他越说越激动,贺绥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有心效忠的储君,淡漠开口打断了对方。在萧定昊因他的话而呆愣住时,他接着说道,“恕我直言,殿下说我变了,究竟是我真如您所说,还是……从始至终,您眼中的我都是您的执念,而并非真实的我呢?”

萧定昊被说得愣住了。

“殿下有些地方和允宁很像。允宁曾同我说过,殿下和他一样,都像是日日行走于悬崖边上的人,错一步粉身碎骨,处处小心事事留意,却从不为旁人所理解,因为对他们来说,你们身处山巅便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尊贵,往往悲欢并不相同,所以我才会成为殿下的执念。可殿下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执念一开始就是您一厢情愿的臆想,所以您才会将我和我的外甥弄混。”

萧定昊沉默不语。

贺绥又正色道:“我今日来,便是想同殿下说清楚,也想来问问您。小琮如今深陷局中难以自拔,您究竟是否对那孩子有真心?”

沉默良久的萧定昊靠在椅上,却不敢抬头看贺绥的眼睛,隔了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我明白了,那殿下…保重。”

“靖之!”就在贺绥拉开门准备出去时,萧定昊突然站起身叫住了他,“若论阴谋算计,萧恪不输我半分,甚至论狠,他胜我一筹。为何会是他呢?”

贺绥半转过身,看向废太子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怜悯。

“殿下,允宁他工于心计不假。但他从未害过一条无辜性命,为了至亲至爱,他可以很干脆地舍弃自己的一切、包括为人的尊严和性命,殿下您呢?”

萧定昊沉默了,他没再阻拦贺绥。

贺绥返回萧恪身边的时候,宗正寺卿正凑在萧恪身边,满脸堆笑说着什么。他见状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开口唤道:“允宁。”

萧恪看了眼贺绥,又看了眼喋喋不休的宗正寺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直接丢下那人扑进了贺绥的怀抱,仰起头互换了个他们才懂的眼神。

宗正寺卿自知没趣,便客气奉承两句离开了。

萧恪离开贺绥的怀抱,一改方才表现的‘娇羞’,视线往贺绥来时的方向瞥了眼,转回头问道:“问完了?”

贺绥点了点头,头却缓缓抬起看向天空。

晴空万里,虽是冬日,前两日才下过一场雪,天上却没有半分阴霾,恰如此刻贺绥的心境。

“阿绥,怎么了?”

“没什么,明日一定是个艳阳天。”

建和十六年冬至这日,京城商贾也早早关起门来过起了小节,载着清河王的一辆素净小车悄然出了城,之后数十骑跟着离开京师。而在清河王离京后十日,抚宁侯府的小公子白琮被封为八品宣节校尉,只身一人前往北境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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