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页)
“阿绥,哈啊、明日……还要这样?”萧恪此刻脸颊红通通的,额头不停冒着热汗。
“嗯,万事不可轻言放弃。”贺绥先一步将萧恪躲懒的话头堵住,既已这么说了,萧恪当然不好说自己不习武了。一边取了布巾走过来替他擦干,免得萧恪身上冒着热汗再被秋风猛地一吹激着,一边又接着道,“你这身子单薄得厉害,我从前该带着你一起的。我让人备了些温水,你先润润嗓子,但不可喝得太急。”
被这么一说,萧恪才恍然觉得此刻嗓子干得厉害,每当他张开嘴喘息时,喉咙身处就仿佛刀割一般的刺痛,小厮送来一碗温水,他捧着慢慢喝了,又听到贺绥说起习武之事。
“阿绥,今日看在我是头次的份儿上,饶了我可好。我怕今日在的大殿上站不住了……”
贺绥叹了口气解释道:“安心,今日不会再让你蹲了。”
“那明日是不是也……”萧恪一听,心思立刻活络起来,不过看贺绥脸色微沉,又着补了两句道,“阿绥,我也不是说我不练。只是说能不能先练骑马射箭之类的,或者我跟你习枪也好。”
贺绥也不多说什么,只走到兵器架旁将挂在一边的弓和箭囊取下,当着萧恪的面左手挽弓,右手搭上一支羽箭,双目平视远处的箭垛,右手慢慢拉弦,直将整张弓拉满。有那么一瞬,萧恪觉得贺绥手中的弓身发出要折断的声响一般。
羽箭射出只是那么一瞬,命中那草垛人系着白围布的头部。
贺绥的箭法萧恪是心里有数的,他尚没弄懂对方用意时,贺绥已回身将那弓和一支羽箭递了过来,“这是一石*的弓,军中弓手都能拉开两石弓。你若能拉开这把弓,我便不让你每日扎马步。”
“阿绥……”虽没有明说,但萧恪知道是自己方才讨价还价的话让贺绥听着不舒服了,只是他此刻再辩反倒是无用,只得硬着头皮去试试。那弓看着十分秀气纤细,但到手上时却是实打实的分量,萧恪只是比划了下,试着用右手两指去勾了下弓弦,发觉竟纹丝不动,右手两指学着贺绥射箭的模样,用羽箭勾着弓弦试着向后拉。
用上劲儿的那一瞬,萧恪便心里有数,他拉不开这弓。
弓干沉甸甸的,左手光是握着抬起来保持不动就已经十分累了,更不要说右手拉弦时左臂要撑直稳住。他这副扎着弓马步平举双臂一会儿便酸疼喊累的身子骨若是能拉开才是有鬼,也意识到了贺绥让他每日扎弓马步的意图。
萧恪松开贡献,转身看向贺绥,诚恳道:“阿绥,是我刚刚…把习武想得太浅了。”
贺绥叹了口气,接过萧恪递过来的弓,沉声道:“允宁,我方才并非要教训你。你既知我们处境不安,便不该安于眼下。虽说要找护身的侍卫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万事永远不要指望旁人。身处险境,当让你自己也变得强大起来。你总是瞒着我一个人犯险,我拦不了你,只盼着靠这些法子……让自己能安心些。”
“……”萧恪默然,他上辈子同样不信旁人。只是与贺绥的自强不同,他的做法是将旁人当成可舍弃的肉盾,十个不够便找来千人、万人。而今生,他要与贺绥一辈子好好的,便不能还走从前的老路,指望着靠侥幸和隐瞒蒙混过关。他挽起贺绥的手,因为刚拉过弓,贺绥的掌心热热的,“……是我让阿绥整日担心了,日后都不会了。”
“我信你。”
萧恪脸上又恢复了笑意,他不愿两人之间一直这般压抑着,便主动问起旁的是来,“阿绥今日还要进宫?”
贺绥瞧了一眼便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便答道:“嗯,不过过五日我能休沐两日,又谋划什么呢?”
“知我者,阿绥也。”萧恪狡黠一笑,不过并没有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只是提起宫中的差事,脸上转瞬也挂上了一丝凝重,“我答应阿绥好好习武强身,那阿绥也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你说便是。”
“宫中情形复杂多变,除了我,你谁也不要相信、更不要答应任何请求。我知阿绥你素来良善温柔,你答应我,就算对方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他马上死了,你都不要答应对方任何话!”
萧恪这话说得有些骇人,贺绥虽有些犹豫,但见对方神情严肃,便点头应下了。
正说话间,正赶上洪喜白日当值,拾掇干净便快步进了院子,见萧恪和贺绥拉着手站在院中不知说什么,一时没敢贸然近前,直到看到自家主子释然的笑颜才敢上前禀报道:“主子,上朝的时辰到了。”
“嗯,知道了。”萧恪应下,一边去拆小臂上的袖带,只是他今日练得有些多了,此刻手指捏住那绳结有些吃不上劲儿。
贺绥见状走过来帮他拆袖带,待双手拆完了,忽得上前将人抱住。
“阿、阿绥?”对于贺绥突然之间的主动,萧恪不由愣了一下。
“我知你在谋划诸多事,我帮不上忙,只愿你万事无恙。”
萧恪双手僵了一下,犹豫着还是回抱住贺绥,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低低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