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页)
“怎么会这样了?”谢淮岸喃喃自语,有些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事情池宴许会跟自己和离,他明明……
“当然是因为他要嫁给他人了。”俞颂雅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她正靠在楼梯的栏杆上,托着下巴,从上往下看他。
谢淮岸立即将和离书合上,冷着脸看向她,反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恭喜你呀,高中状元啊。”俞颂雅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喜滋滋的问道,“之前你拒绝我,说你已经成亲了,现在没有婚约在身,要不要当我的郡马爷?”
谢淮岸冷着脸,看向俞颂雅,道:“是你?”
“什么是我?”俞颂雅不明所以。
谢淮岸深吸一口气,道:“是你逼着他跟我和离的?”
“哇,你可别错怪好人啊,我怎么逼你们啊?”俞颂雅拍了拍胸口,一脸无辜的说道,“明日殿前我便求皇伯父把你赐婚给我。”
谢淮岸冷着脸,快步离开,跑到后院,将自己养在院子里的马儿牵了出来,翻身上马。
“驾。”谢淮岸快把加鞭,快速出了城。
“喂,你要去哪里?明天还要去金銮殿啊!”俞颂雅急忙追出去。
谢淮岸不信,就算真的要和离,他也要看搞清楚,为什么要分开?
他都按照他的期待,考中了状元了。
谢淮岸这一路跑死了两匹马,没日没夜的跑了七日,回到平洲的时候,他已经形容潦草,宛如乞丐一般,不过到了平洲城,他也并未显得格格不入。
战乱让平洲变得满目疮痍,全城皆是流离失所的难民,是从别的地方流浪来的,谢淮岸走在人群中,丝毫不显得突兀,甚至还有人以为他也是难民。
“池家大婚,施粥了,大家快来啊。”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都朝着池家跑去。
灰蒙蒙的长街,所有人朝着唯一红色的地方跑去,那是人间唯一的希望的颜色。
谢淮岸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大家都捧着热粥,脸上露出久违的幸福的笑容,谢淮岸声音有些沙哑,问道:“这是怎么了?”
“东家大婚啊,你饿了吧?”老妇人慈爱的问道。
谢淮岸摇摇头,看着挂着满满红灯笼的池宅,他们大婚的时候时不时也是这样的?他当时没有心情看,也看不到。
礼堂上高朋满座,大家面上都露着快活的笑容,谢淮岸遥遥的站在人群中看着,新人入场,那红色的衣服,刺眼的疼。
“我要进去看看。”谢淮岸想要冲进去。
仆役以为他是来闹事的,将他轰了出去,棍棒打在他的身上,他痛彻心扉,胸口郁结着一口血,他咳了出来。
又下起了雨,十月底的雨,冷彻骨。
谢淮岸倒在血泊里,不愿意动弹,来来往往的人全都神色匆匆,有人以为他死了,绕着他走开,满脸晦气。
“别死在家门口,冲了少爷的喜气,把他丢远点。”池家的仆役喊道。
谢淮岸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远,又摔倒。
一把伞挡在了他的头顶,俞颂雅一袭红衣,站在漫天雨中,道:“我就说吧。”
谢淮岸抬眸看她,眼中毫无情绪。
“难道没了那个哥儿,你就要自暴自弃了?”俞颂雅皱眉,“若是你这般,我可看不起你。”
谢淮岸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道:“对说得对。”
“这才对嘛,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俞颂雅笑得天真烂漫,“我还让母亲跟皇帝伯父帮你告假了,你现在收拾收拾回去,还可以赶得上封官。”
谢淮岸目光阴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当今皇上亲姐姐的女儿,长乐郡主是吧?
一阵秋雨一阵凉,南原尉迟家深宅大院里,池宴许在梦魇中总是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