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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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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来回地挪动着腿,应是早已站不住了。魏烜将手中的书信“啪”的一声放在了书案之上。

苏礼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来。见他坐在书案之后,朗月清风的模样,双眼中却全是淡漠,忙打起精神,行礼道:“今日还未给王爷请脉。”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才将手腕放在书案之上,未置一言。

苏礼暗暗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抬起快要麻掉的腿上前,三指摁向脉搏,仔细听音。

其实该说不说,这王爷的身体素质是真的不错的,武功又高强,光听脉象来看恢复得是不错的。

只是还有些毒素未清,缠绵进了脏腑,影响气脉,若是动用内力只怕会行气不畅且容易反击脏腑。

不知这是什么毒,竟如此麻烦。

房中安静,只有烛火时不时噼啪作响。魏烜的视线落在那青葱一般的三根指头上,纤细白皙,力道也柔巧,指甲干净,粉粉嫩嫩,若是握在掌中揉捏,应是柔弱无骨。

他的视线顺着手指一路滑过罩在宽大男人衣袍下的手臂,肩头,到了她长长的睫毛之上。见她微微蹙眉,眼睫轻轻眨了几下,如同羽毛撩到了他脏腑上一般,有些痒。

他喉结动了动,轻轻换了个姿势,转头不再看她,缓缓吐了口气。

“罢了,去休息吧。”不待她诊完,魏烜便收回了手,低头整理袖口。

“王爷近日切不可动用内力,恐遭反噬。只是……”苏礼眉间微微蹙起,还有话未说完的样子。

“说。”魏烜并未抬头。

“只是小人见识浅薄,尚未有机会见过内力深厚之人的脉象,以及他们引动内力之时,脉象会如何,穴位又有什么气机上的变化。是以……暂时还未想到十分稳妥的能完全拔毒的法子。目下最稳妥的还是徐徐图之,每日按我的方子来,假以时日亦能康复。”

说完这番话,其实她心里有些打鼓。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见识过什么内力深厚的武功高强之人。所谓的假以时日,她都拿不准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将脏腑内的毒全部清除,毕竟这种东西没个数据支撑,她也不能开口就那么不严谨。

而且,能否恢复功力……她也说不好的。

这种事情,只能马后炮,心下不由得有了些身为医者的愧疚和汗颜。

魏烜倒是抬起了头,眼眸之中有小小的烛光跳跃:“他们……引动内力之时,你要如何观察穴位气机?”

这么一问,亦是让苏礼一怔,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点,是以她垂首想了想道:“在引动内力之时,脱去衣服,一观便知。若是能扎上几针,就更明了了。”

魏烜看着她柔顺的脖颈曲线,磨了磨后槽牙。

苏礼见王爷似问完了,行过一礼:“王爷早些休息,小人退下了。”

退出了书房之后,苏礼便回去了自己客房。

她洗漱后撕下了那紧紧贴于面上的小胡子,将它清洗后晾在洗脸架上,又在脸上涂抹了一层润肤的油霜,用以防止因长时间涂抹特制胶水而起过敏反应。之后便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静静梳理一头长发。

这间客房一应俱全,比她原先的小院或是怀仁堂的厢房都要奢华宽敞许多,只是目下她心头许多事情没有头绪,竟连着两夜了,睡不安稳。

客房在梦溪园中偏安一隅,院中没有别的景致,只有一小片竹林遮挡院中。从月门进来便是小竹林,打眼看不到房中景致,设计精巧亦很是清幽僻静。她这处除了那叫晴澜的婢子来过两回,也没有其他人来,是以她穿着白色内袍,在窗下小坐,倒是没有太多防备。

月亮高悬,银白的月光如银河水泻于院中。

魏烜悄然立于竹林之后,视线透过了层层竹叶,定在了那窗下安坐赏月的人儿身上。

她的面庞之上,如柔光浮面,凝脂一般的肌肤与精致的五官,一如印象中的无错。一头乌发垂散在肩头腰后,如云如雾,仅着白色内袍的身子终于没有笼罩在宽大的男人衣袍下,偶尔抬手动作间,因衣服褶皱展露出些微曲线,也令人遐思。

她何以要扮作男人行事呢?既然能开口来求他救她师兄,何以不能开口让他助她脱困?

这些个问题早已环绕他脑海许久,只是碍于身份,她既不提,他自也不会先开口去问。

深夜散步到此,倒是不期见到了她这样一面。魏烜食指和拇指间轻轻磋磨了下,转身离去。

竹林间似乎有风拂过,几声极轻的沙沙声,吸引了苏礼的目光,她定睛一看,又什么也没有。

她挽了挽垂散的长发,起身阖上了窗。

翌日,苏礼穿戴整齐如约去书房请安,诊过脉之后,略略调整了一下方子,就亲去厨房煎药。

曾几何时,她是一日能诊两百人的主治大夫,现如今全副精力用以服务一人,也是王爷的好福气了。苏礼手中拿着把小扇子,盯着眼前的小药罐,一边看着火,一边暗自腹诽。

待药煎好端去书房,却见安仁立在书房门前,接过了药轻声说道:“往后请脉之后就不必随侍左右了,苏大夫亦可自由出入梦溪园。”

苏礼一滞,怎的一夜之间就变了卦?“可是小人有不稳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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