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第2页)
黑黝黝的林地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将在附近只能就着火把搜寻的军士们都惊了一跳。
领头的将领迅速上前,将火把伸去她面前细看,果然是一个颜色极佳的姑娘,面色有些苍白,盈盈一双妙目看得人心惊,他不敢再细看,将人松松地押住,“请”了回去。
营中处处篝火通明,其中帅帐最大,那将领将她领到了帅帐前,也不进去通报一声,就自去了。
苏旎心中还在思忖魏烜的毒如今不知进展到何种地步了,好在针包尚在包裹之中,若是有紧急情况应能应付一二。
她撩起帐帘走进了帐内,才发现这帅帐不是一般的大,空间宽敞,内里铺了地毡。山中入夜后时而有风,这帷帐之中竟觉不出丝毫来。
帅帐内还有一张雕工精美的屏风,用以分隔内外,烛火照明下,那屏风后头应是供他休憩的软榻。
此时早已入夜,按说如果将帅中毒,营中应该早就喧闹起来,可是此刻除了营帐之中偶有的烛火噼啪声响,就只剩下了她自己的呼吸声。
苏旎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已经是后知后觉了。
已经许久不见这位昔日里她当作老板的人了,二人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裹挟其中,刚才的关心则乱现下里全成了乱麻麻的一团心绪,颇让她不太自在。
她绕过屏风一看,软榻是软榻,上面却空无一人。
苏旎既暗暗心惊,又不觉松下一口气,立刻就想趁人不在自己悄无声息原路逃出去,刚到帐前,帐门便唰地被一只手掀了开,一阵山间清郎的夜风迎面扑入,一个高大的男人跨了进来。
帐中烛火随着夜风闪了几闪,就着扑朔的灯火,苏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靖远亲王魏烜,立在了自己面前。
她愣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法僵在了那里。魏烜脚下亦是一顿,看了她一眼,又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一般,从她身边走过,转身到一旁盥洗。
她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脱掉铠甲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轻盈的水滴声,似是在擦洗。
苏旎站着不敢动,也不敢转身。这人明明白白的好得很,哪里有半分中毒的样子!
她暗暗叹了口气,很是后悔自己浑身心眼子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
“转过来。”
苏旎许久未曾听到他的声音了,心中竟生出些奇异的情绪来,低沉嗓音穿耳而过时有些麻麻的。她沉了口气,依言转过身去,垂着眸不敢直视他。
他黑甲已除,只穿着宽大的内袍,走上前来,抬手抚了抚她耳边散落的长发,手指就落到了她的颊边。
苏旎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指就落了空。魏烜垂眸去看她缓缓道,“莫怕,本王不吃人。”
苏旎心中狂跳,依旧不敢抬头又后退了一步:“小女与王爷天差地别,只是因为听到王爷毒重发作才回了头来见,如今见王爷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还请王爷放小女离去。”
魏烜沉默不语,片刻后才上前一步,在她耳畔低声道,“跟了本王,你想要什么不能给?”说着便展臂拥住了她。
“王爷!”苏旎此刻才抬眼直视了魏烜,语气之中带着颤抖。
魏烜望着她,二人视线焦灼,他面上本来平静无波,甚至还带了些温柔的表情渐渐消失。
苏旎视线盯着他,并无任何闪躲,更无羞涩之意,若是在古代看来甚至可能会治上一个大不敬之罪。
“王爷若是要我委身,我即刻就除去衣衫。”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出来,语气平稳。
魏烜闻言,眸中神色冷凝,逐渐带了怒气,这句话于尊贵的王爷而言太过冒犯。
“上一次我已经以行动回答过王爷了。若是王爷想要我明白地说一次,我便再说一次。王爷要我这肉身有何用处?不过一晌之欢愉,片刻便无。我不过一边陲孤女,蒙王爷仁义救下一命,自当感恩,是以我自问对于王爷的伤势是尽心尽力,并不敢居功甚或懈怠。如今王爷又瞧上了这具身体,我就得依命侍寝,我不过一女子,连命都难以自保,哪里还有得选?”
她一口气说下来,微微有些气喘,“若是王爷今夜定要我侍寝,那我便侍寝,可是又何苦要使了苦肉计将我骗来?”
魏烜静静看着她,眸中两簇小小烛火昭示着他心中积蓄的怒火,片刻才道:“不使计,你怕不是早就跑了。使了点微末之计,才知你心中应是记挂本王的。”
苏旎道:“我与王爷是过命之交,又是习医的,听闻王爷有难没有扭头就跑的道理,自然是要来看一看的。今日若是换了别的什么人,我也是会回来看看的。”
魏烜盯了她,似乎是被气得不轻,冷笑道,“既如此……你也见到了,本王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