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页)
陈辞闻言一惊,这人怎么还胆敢威胁郡丞?莫非是他身后人物有些来头?心中莫名有了些慌乱,“赵大人,这……”
赵游脸色有些气白,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咚地一声,杯中茶水泼洒了太半。
“严文瑞竖子,狗仗人势的东西!”
陈辞呐呐不敢接这话,这些大人物们成日里的谋算不知道都是图了什么,他只盼望不要波及自身才好。
“赵大人莫气,一个商人而已,没了他不是还能有别的买家么?只是……他既然已经合作许久,这么折了,不是可惜?”
实际上还有半句话,陈辞拿捏着没敢吐露,这人对他们内里知之甚详,对盐铁之事几乎是了如指掌。如此深厚的关系也能因为价格谈崩?
岂不是风险太高?他属实不太理解赵游。
赵游冷哼一声道,“他只是条狗,此番必会告与他身后之人,我要那身后之人出面亲自与我谈。”
说完瞥了一眼陈辞,嗤笑道,“你以为对他们来说,失了咱们不可惜?他们还能上哪儿去筹措这大量的盐铁,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这陇西一带,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好地方啊。
如今,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陈辞闻言拱手下拜,连连称是,心中却知这位郡丞向来野心勃勃,图谋的什么,轮不着他去揣测,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他也绝不去问。
说到底,他只是个下面干活的,能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已算是很不易了。上头的事情知道得越少,他和一家老小也就越安全。
这陇西郡的所有县府,几乎都是拴在李承泽这根枝头上的蚂蚱。所言所行,皆以他的指向为准。
虽说普天之下天子只有一位,可是在这陇西境内,与世家大族的利益纠葛皆是盘根错节,哪里是捋得清的,又有谁敢去捋清。
严文瑞出了书房,追上了阿尔斯兰的脚步,二人停步在了庭院之中。
见四下里无人,严文瑞看着阿尔斯兰,冷眉低声道,“才月余未见,阿尔斯兰这就单刀直入了我边境,是不是也太过于操之过急?”
阿尔斯兰见了他,倒也不惊讶,双手背在身后,垂首笑道,“玉言兄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可是我们需要的是靠谱的合作伙伴。”
“你只管去试试,我倒要看看,没了我做这中间人,你们要如何勾连上。怕不是连货都运不出边境。”
阿尔斯兰闻言脸上僵了一瞬,“玉言兄说笑了,月余未见,我也是忧心你有何变故,这才冒险前来探望。只是埵城里人生地不熟,得找个理由安顿下来才好寻你的下落呀。”
严文瑞鼻间哼出一声,“里头的二位对你可面生的很,此事绝无可能抬到明面上来。有我做中间人,是你唯一的选择。奉劝你和你们的单于还是安分些好。”
撂下了话,他径自大步离了县令府。
阿尔斯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紧抿了薄唇,眸中森然,许久未发一言。
苏旎在县令府中的院子里,跟着舞姬们最后排了次舞。
这是她的弱项,虽说前一世里她练过瑜伽,可是下腰,转圈什么的,根本就不行。唯独就是扭一扭的,倒是可以一观,韵律感她自问还是有的。
领舞的觉得她身段好,又扭得不错,还给她调了个位置,站去了中间最左边。
苏礼心下有些犯怵,只好安慰自己反正蒙了面,丢不着脸。
席面在金乌西垂时就摆开了,厅中灯火通明,陈辞坐在了首位,赵游则坐在了他左首。
一众女眷均在屏风之后,只是规矩也没有十分严苛,不时也听得到小姐夫人们的娇笑声,映在屏风上的袅娜身影自也是一番意趣。
宴席刚开,酒还没喝上一旬,就见一小厮慌慌张张地跑入了厅内,附在陈辞耳边说了句话,陈辞面色一凌,急急站起了身。
赵游瞥了他一眼,心道陈辞年纪不小,怎还是这般怕事,一惊一乍的。
陈辞袍子都还没离地,院外就见着一人窄腰长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