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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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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看了几许,视线在那小胡子上转圜了片刻,才将目光转向安仁,“本公子何时说过许她留在这里的?”

安仁一怔,恭敬道:“公子身体要紧,身边不可不留懂医术之人,目前只是权宜之计,是属下妄作主张了。”

魏烜缓步行来,身上散发着的药香是依她开的药方。他从她身边迈步而过,眉间微敛:“不必了,本公子身边不缺医侍。”

行过她身后不远,他忽又转身停住,望着安仁说道:“送她回去,若有任何其他要求,一并应下,好好答谢。”

说完才大步离去,不再看她一眼。

苏礼一直低着头,听他说完话,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的目光竟像是看穿了她拙劣的伪装一般,差点让她挨不住。

“既公子已发话,苏大夫就请回吧。我吩咐备车。”

安仁看着公子已走远,才看向苏礼,眉眼之中尽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实在是不明白,埵城这里人怎么都如此不识好歹。若是留在这里,公子赏识,你必定是会平步青云的。”

最后他摇了摇头,看了看她,才转身离去。

……

苏礼回去了怀仁堂,章圣祥见她无恙亦是放下了心来,又询问是何病症如此着急,苏礼便匿去关键细节,只说了皮外伤。

隔日里掬春院来了人又要请苏礼前去诊治,只说院中姑娘需大夫面诊。

章圣祥本想推辞,一是这掬春院请人去坐诊,必是给姑娘们看病,莫说大男人去不太方便,更是因为他们皆不擅长妇科。

来人解释道正是因此才要请那位擅针的,诊治起来不需与姑娘们过多接触。

章圣祥疑惑地看了看苏礼,不知何处传了她擅针的话,毕竟她才来怀仁堂不久。

最后章圣祥只得亲将苏礼送上了车,又叮嘱几句若有不确切的时候,回来问过了他再行诊治,切莫误诊之类云云,才目送她们着离开。

白日里来这掬春院也是苏礼头一遭,与上一次看皮影戏般的灯红酒绿不同,大堂里正在扫洒,前一夜里留下的纸醉金迷都被清理了个干净,让每一个夜幕降临都是新的轮回。

过了前厅,步入姑娘们居住的小楼,往日里客人们来点牌子,姑娘们都是从这栋小楼里被请去前厅的厢房。

白日里的小楼不甚热闹,姑娘们多是趁着天光休息,丫鬟婆子进进出出地照应着,仍是忙碌的。

来人将她领去了小楼东边的房间,又亲给她斟了茶,道了句稍候,就自去了。

这处房间自是比不过玉卿的暖阁,极是简洁,倒也素雅。

苏礼将偏窗推了开去,这小楼四面围拢,屋檐高高翘起,上面坐了个仙人指路。屋檐被晨间的阳光照的澄亮,小楼虽远不如前厅里雕阑玉砌,倒颇具几分生活气息。

她在窗前站了不到一会儿,就有姑娘来敲了门,进门后见是个穷酸瘦弱的书生模样的大夫,自掩唇轻笑。

苏礼见状也微微一笑,抬手行礼,请她坐下,在她腕上铺了张帕子,伸出三指拿脉。

又问道,何处不适。

刚开始姑娘只掩唇不说,眼睛溜溜转了好几圈,才将发髻拨开一边。

苏礼才见那云鬓深处竟有一处已斑秃,原是如此,此症不难。

又让她张嘴,见舌苔白腻,脉沉细,辨证:肾气不足,发失所养。

取出毫针,取上廉、中脘、足三里。

这姑娘名唤秋云,求着那羽毛一般粗细的针开始是新奇,扎入身上不见出血,很是新奇。又听苏礼嘱咐,每个一日,可以自行按揉这些穴位,当可很快见效。

秋云见这大夫轻言细语的,很是温柔,看起诊来又一丝不苟,一丝眼风儿也没给自己,颇为认真的模样,不免心下觉得她甚是可爱。

笑着转出去了之后,很快听她说道来的姑娘越来越多。

以至于敞开了房门,姑娘们听她指挥在门后排上了队。

只有一样,章圣祥说对了,就是即使是她也并不擅长妇科,只能凭借基础知识再记下医案,拿回去问询师父才能将药方开出来。一些病症除去针灸之外,也需服药才能好全。

直到晌午,她才将将能喘口气,喝了口茶,一抬眼就见一人穿着靛蓝色曲裾踩着一双银线锁边的绣花鞋踏了进来,转身又阖上了门。

因苏礼现在是男装,看诊之时,都是开窗敞开了门的,只有这人进来时关上门,是以苏礼从医案中抬头一看,来人正是玉卿。

她惊喜地搁下笔,站起身来,抬手礼道:“玉卿姐姐!”

“你本事可不小,倒是没让姑娘们把此处的门槛给踏破了。”玉卿嘴角噙着笑,就坐在了桌前,翘起了二郎腿。

染了凤仙花的十指玉一样端起了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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