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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顾景之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nbsp;nbsp;nbsp;nbsp;凑到一起，凌宴自是说起王婶又要卖地的消息，询问秀才的看法。

nbsp;nbsp;nbsp;nbsp;收税差价不算固定收入，时代耕读之家土地更让人心安，顾景之自是对田地心动不已，只可惜那两块地都不小，“我手头银钱不够，你呢，打算买回来吗？”

nbsp;nbsp;nbsp;nbsp;“我家那块他们五十两买走的，我只原价买，多了不考虑。”话虽如此，其实凌宴主要是想怂恿秀才买地，她们三个都拖家带口有养家的任务在，以她们的经济基础，老实说，一旦闹灾有多少钱都不够应付的，不如自己有田收上一冬的存粮。

nbsp;nbsp;nbsp;nbsp;她以为秀才中举有钱了，哪里想到不够，这还怎么劝，凌宴挠耳朵。

nbsp;nbsp;nbsp;nbsp;见状，顾景之更加确定对方有心事，现在阿宴心思颇重，有时她也摸不清楚。

nbsp;nbsp;nbsp;nbsp;一个不知怎么开口，一个静待下文，谁都没讲话，俩人被迫大眼瞪小眼，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nbsp;nbsp;nbsp;nbsp;小凌芷下学救了她们的命，凌宴抱崽溜走，决定回家从长计议。

nbsp;nbsp;nbsp;nbsp;与顾家三人告别母女俩踏上了回家的路，路上遇见从田里归来的人们，村民们看她们从顾家的方向出来，神情十分讶异，凌宴只当没看见，小崽有样学样，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十分高冷。

nbsp;nbsp;nbsp;nbsp;二人专注聊自己的天，今天学什么了啊，还记得吗，好不好玩？

nbsp;nbsp;nbsp;nbsp;小凌芷有问必答，也会反问母亲做了什么，凌宴句句回应，母女俩亲近又热络。

nbsp;nbsp;nbsp;nbsp;在顾家学习近半月，她语言表达能力有了明显提升，讲话顺溜多了，这让老母亲格外欣慰。

nbsp;nbsp;nbsp;nbsp;更让凌宴欣慰的是带饭的饭盒吃得干干净净，小崽一到家洗了手就钻到厨房想抓吃的，她现在胃口大得很，嘴巴壮实，身形瞧着也结实了，抱上手感觉最明显，重了，也高了，好在褂子做大了些，不然肚皮要露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孩子乖巧懂事爱吃饭，大抵是每个家长的愿望。

nbsp;nbsp;nbsp;nbsp;可惜头发不见长，还是个黄毛小丫头。

nbsp;nbsp;nbsp;nbsp;“母亲，我想吃肉，给我热热好不好。”小凌芷眼巴巴地请求道，凌宴哪会不答应，女儿奴似得赶忙去给小崽热菜。

nbsp;nbsp;nbsp;nbsp;答应莽夫吃七天肉，自不会少一顿，晚上烧了条缺氧断气的大鱼，鱼肉令莽夫十分满意，不过小凌芷偏爱给她留的猪肘盖饭，一勺接一勺，吃得直哼哼，带骨头的猪脚更是，抓在手里就是啃，干干净净一根骨头，关节的脆骨膜也不放过，她啃完的骨头属实狗子见了都愁得慌。

nbsp;nbsp;nbsp;nbsp;就连想板着脸抓紧吃饭的秦笙亦压不出唇角，她的芷儿用饭时好生可爱！

nbsp;nbsp;nbsp;nbsp;令人满足的晚餐结束，沈青岚尽显疲态，捶腰揉腿哈欠连天，那滋味难受的很，凌宴本想给她按摩缓解一二，没成想对方嫌她肉麻，竟是直接吓跑，带上妹妹头也不回地走了。

nbsp;nbsp;nbsp;nbsp;凌宴：你这个情商我……我说不出话。

nbsp;nbsp;nbsp;nbsp;喂饱生产队的几员大将，晾衣绳上又攒了几个鱼鳔，凌宴将干透的收到袋子里，家里后院前院都是坑，灰土大得很，泼水清扫。

nbsp;nbsp;nbsp;nbsp;小凌芷没了踢球的地方，又去显摆，小驴不理她，百无聊赖，赖在凌宴身边想听故事。

nbsp;nbsp;nbsp;nbsp;凌宴正搬来煮洗发水的炭炉准备过滤，拗不过她，只好一边讲述一边搅动锅子。黄褐色的茶枯充分融入水中，好似一锅酱汤，气味倒是很清新。

nbsp;nbsp;nbsp;nbsp;远离小崽，滤出汁水装入竹筒，她的嗓音同滴答滴答的水声一道在院内回荡。

nbsp;nbsp;nbsp;nbsp;春天白日逐渐变长，黄昏末尾天色渐暗，将洗发水倒入竹筒，余光里，那一直窝在屋里的秦笙转移阵地，移到门口借光，她腿上抱着汤婆子，手中绣花针快速穿梭，凌宴不由抬头，那绣花针快缝出火星子来了……

nbsp;nbsp;nbsp;nbsp;这么急。

nbsp;nbsp;nbsp;nbsp;说句让她等她几个时辰再去镇里不好吗？白白自己受罪又何必，可……虽说如此，假使身份互换，面对死敌她也不可能坦率，这道题对于秦笙来说永远无解。

nbsp;nbsp;nbsp;nbsp;除非自己主动。

nbsp;nbsp;nbsp;nbsp;凌宴叹了口气，停住话头，找来木柴放到炭炉里，蹿高的火苗照亮周围。她默不作声的将炭炉搬到秦笙附近，叮嘱了句，“我午饭前能从镇上赶回来就行，不用那么急，仔细眼睛。”

nbsp;nbsp;nbsp;nbsp;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地盘，没再等候秦笙的回应，颇有几分尽人事、听天命的意味。

nbsp;nbsp;nbsp;nbsp;一时间小院仿佛成为学生时期的“三八线”，两人泾渭分明、互不打扰。

nbsp;nbsp;nbsp;nbsp;秦笙一顿，按下抬头的下意识反应，默默享受着恰到好处的体贴，手上动作却是没刚才那般焦急。

nbsp;nbsp;nbsp;nbsp;去镇上来回近一个时辰，也就是说只要明日早起些，她最少还有三个时辰可以做活，这足够做完，当然不用急了，有了这句话，秦笙松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虽不看、不回应，但那些温声细语的描述，如玉珠落盘清晰落入耳中，一字不差，再无法做到充耳不闻。

nbsp;nbsp;nbsp;nbsp;许是那故事太吸引人了，秦笙再次为自己找到理由，尽量压下心底隐隐的不适，抓紧时间赶工。

nbsp;nbsp;nbsp;nbsp;母亲又和娘说话了！娘没臭脸！不懂大人那些弯弯绕的小凌芷呲牙冲秦笙一乐，小手托腮，兴致勃勃地听故事。

nbsp;nbsp;nbsp;nbsp;这一幕正好被偷瞄的某人逮个正着。

nbsp;nbsp;nbsp;nbsp;秦笙：……

nbsp;nbsp;nbsp;nbsp;嘴上忙着，但今天摸了一天的鱼，除了洗发水毫无建树，是该做些正经事，凌宴也就没注意到母女俩的纠葛，她搬来晾好的干草，按莽夫曾教的那般左扭右绕，借着对面传来的火光，尝试做件蓑衣。

nbsp;nbsp;nbsp;nbsp;她语调过于温柔，以至于惊心动魄的探案故事变得催眠，身旁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犯了困，凌宴拍去手上草屑，“洗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