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第2页）

nbsp;nbsp;nbsp;nbsp;小丑几乎要为天使坚定不移的信仰而大笑了：“即便上帝赐予你这样一张诅咒般的面孔，只是为了给你带来更多苦难、带来更多像我这样的人，如同飞蛾扑火般被你吸引、向你扑来、将你分食？”

nbsp;nbsp;nbsp;nbsp;“上帝的计划是不可言喻、不可理解的。”利奥兰没有丝毫动摇，“如全能的主誓要用烈火磨砺我，那就让我堕入炉中。”

nbsp;nbsp;nbsp;nbsp;“……”小丑的眼睛缓缓撑大了，接着不知因为什么发出刺耳的、歇斯底里的大笑，“你是个蠢货！一个疯子！一个不管不顾、会一条路走到死的狂信徒！天堂里的所有天使都像你一样疯吗？”

nbsp;nbsp;nbsp;nbsp;“我仅是忠实于主所教导我们的——诚实、勤奋、慷慨、谦逊、温和、节制、宽容。”

nbsp;nbsp;nbsp;nbsp;利奥兰闭上双眼，路灯从上方狭窄的黑暗中打下，令沐浴于暖色灯光下的天使近乎像一幅油画，而没有哪幅油画里的天使能够比他更加虔诚。

nbsp;nbsp;nbsp;nbsp;地狱里，撒旦注视着镜中天使，近乎发出一声叹息：“他真信你那一套——七美德，巴拉巴拉巴拉。”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你向他加诸这一切，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磨炼，仅仅是为了和我打赌吗？”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你也会偏私，为了给赌局开绿灯，说出‘我是上帝，我创造规则’这种傲慢、虚伪、高高在上的话吗？”

nbsp;nbsp;nbsp;nbsp;“你听起来像是在对我发表谴责。”上帝无动于衷。

nbsp;nbsp;nbsp;nbsp;“——你说得对。”撒旦的语气有些恶狠狠，“而且我现在认为，或许利奥兰根本不是在信仰你，只是在信仰你宣扬的七美德。毕竟你几乎和跟这七条半点都不沾边。”

nbsp;nbsp;nbsp;nbsp;祂充满嘲讽轻蔑地说：“地狱合该有两个君主才对，我的身边该有一个你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撒旦疯狂输出，而上帝以沉默应对。

nbsp;nbsp;nbsp;nbsp;水镜两端发生的争执，也正如水镜中发生的一切：

nbsp;nbsp;nbsp;nbsp;小丑喋喋不休，而利奥兰秉承着“道不同，不予争辩”的信条，沉默地任由对方施以任何诘难：

nbsp;nbsp;nbsp;nbsp;“你为什么降临哥谭？嗯？哥谭这个卑微渺小的泥潭，怎么忽然就有荣幸，获得来自天堂的瞥视了？”

nbsp;nbsp;nbsp;nbsp;利奥兰其实想说“我是来报恩才来哥谭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需要报这个恩了”，不过看看小丑俨然还有长篇大论要发表的架势，天使相当好脾气地选择保持安静，认真聆听。

nbsp;nbsp;nbsp;nbsp;——是的。如果你能拥有一个利奥兰，哪怕你跳着脚咒骂上帝，他都会先认真听完，然后真诚地祈祷一句“愿上帝宽恕你”。

nbsp;nbsp;nbsp;nbsp;如果你的所有发泄仅仅是因为受了委屈，或者非常疲惫，你说不定还会获得一个来自天使的抱抱——连带着天使羽翼一道把你环抱住的那种。

nbsp;nbsp;nbsp;nbsp;这态度绝对会惯坏所有倾诉者——但不包括小丑。

nbsp;nbsp;nbsp;nbsp;小丑只感到被激怒：“收起你施舍垂怜的眼神，天使。当我在经历最糟糕的一天时，你在哪里？当哥谭在经历最糟糕的一天时，上帝在哪里？！”

nbsp;nbsp;nbsp;nbsp;“哈！一个天才般的笑话：哥谭数十年如一日，都在经历最糟糕的一天。我猜这给了天堂充分的登场机会？但你们在哪里？！”

nbsp;nbsp;nbsp;nbsp;“现在你突然出现了，带着你的圣光，带着你的七美德——你指望我会相信这些？”

nbsp;nbsp;nbsp;nbsp;小丑所说的，正是利奥兰在天堂想向主天使阐述的现实。但这并不意味着小丑能借由这点动摇利奥兰的意志：

nbsp;nbsp;nbsp;nbsp;“在你叙述的数十年里，哥谭是否出现过恶魔？”

nbsp;nbsp;nbsp;nbsp;“……什么？”小丑流畅的思绪有被打乱。

nbsp;nbsp;nbsp;nbsp;利奥兰平静地重复：“在你叙述的数十年里，哥谭是否出现过恶魔？”

nbsp;nbsp;nbsp;nbsp;“如果哥谭在过去数十年中，并未出现过恶魔，也并未出现过天使。那我是否可以得出以下结论：这里的一切罪恶，都始于你们在未经干涉的前提下，凭借自己的选择，自行种下的恶果？”

nbsp;nbsp;nbsp;nbsp;小丑没那么容易被堵住话头：“难道我们没有在向上帝祈求救赎吗？难道天堂不该回应无辜之人，虔诚绝望的祈祷吗？”

nbsp;nbsp;nbsp;nbsp;利奥兰就向小丑展开洁白得像透着光的手：“那么现在我站在这里。你会向主忏悔，成为主的祷告坛下虔诚的羔羊吗？”

nbsp;nbsp;nbsp;nbsp;“？？？”地狱里的撒旦越看越不对，“不是，他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是希望小丑蛊惑天使！不是让天使反过来净化小丑的！！

nbsp;nbsp;nbsp;nbsp;水镜另一段的上帝同样无法接受：“我不能宽恕此人的罪孽。他合该属于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