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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谋划(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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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略看过家书,行行字迹就让她皱起眉头。韩宓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那张古铜色的刚毅面孔却难得一见的有些涨红了。

难怪有这样多千奇百怪的办法,样样都是为了女孩子的双足,原来是他家学渊源,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嫁过了门,真的不会被欺负死吗!

韩宓心乱如麻,仿佛看到了孤零零的新妇,连鲜红嫁衣都还未褪去,就被绑在刑具上折磨起来,无论是带着湿意的腋窝,还是纤细柔韧的小腰,自然也少不了双足,足底滑腻柔软,在指尖下颤抖着——

“韩大人,韩大人!”

异人小心翼翼地唤着她,淑女唇边的笑容甜美的像蜀地贡来的荔枝,但经验告诉他,若是贪恋美味,多吃几颗就会口干舌燥。

听到他的声音,蓝衣女子的笑容顿时敛去:“原来夫人有这样的吩咐,难怪公子要急着去刑房。”

她刻意强调着这个疏离的称谓,异人恍然大悟,却也对她束手无策。

真是个难养的小姑娘啊,他哀叹道。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想必孔夫子周游列国时,也见过这样时晴时雨、亦喜亦嗔的女子,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了。

“宓儿,下次能不能对我多一分信任啊?”

他笑着捏了捏韩宓的脸颊,想知道这明媚的笑容是否也有阳光的温度。

她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拒绝异人的亲近,作为报酬,她的语气带着从来没有过的骄纵:“那——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习惯了她的一人千面,异人笑着摇了摇头:“好好好,只要你不起疑心,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她狡黠一笑,说着:“既然如此,就请公子把那位信使交给我,如何?”

黑衫男子感觉不妙:“她可没做什么,我方才已经解释过了——”

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辩解:“我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反正都是要受刑,由谁来执行应该也都没有关系吧?”

明明很有关系,他沉吟着想到。如果兰姐落在她手里,只怕是要多吃些苦头,更何况,他这样出卖曾经照顾过自己的长姐,未免也有些……

见他迟迟不肯应允,韩宓有些失落地垂下头,低声道:“她是云阳夫人的侍女,是公子的亲信,不允许外人动刑也是情理之中,是下官妄想了。”

异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心知如果自己不肯答允,小妮子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少来装可怜,我允许你去就是了。”异人低声叮嘱着,“只是我也要在旁边看着,你万万不可玩的过火了。”

淑女点头应允下来,两人才并肩向刑房走去。

即使是在白天,这座小院还是透着阴冷的味道,黑漆门扉敞开,似乎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新的猎物。

刑房门前侍立着一对仆人,各执棍棒,高壮沉默宛如岩石,威慑着想要逃走的囚犯。

韩宓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上次自己受刑时,虽然是要借惩罚她来立威,但公子毕竟还是对她很是尊重,刻意让仆人避开了刑房周围,免得女史在拷打中的屈服与软弱成为下人口中的谈资。

相比之下,宋兰显然就没有这样的待遇,整个处刑过程中,无论是呻吟哀告,还是忍痛闷哼,甚至是光裸肌肤的每一次颤抖,都会一丝不落地传递到周围奴仆的眼底耳边。

想到自己珍藏多年的身体,可能被这些地位远低于自己的人看得精光,同为女子的韩宓也是打了个冷战。

跨过门槛,早有侍女恭候一旁,引着她们来到正堂。

在刑房当值的侍女不多,总共八位,却都是前任府主精心调教的用刑老手。

她们熟悉女体,能轻松发现受刑者的弱点,在短促猛烈的进攻中瓦解女囚的理智,当然,对于敢于反抗的女子,拷问也可以变得很漫长,直到冰山在文火中融化成泥。

这也难怪韩宓每每看到这些红裙明媚的拷问官时,都回忆起昔日梦魇一般的时光了。

正堂布置成秦国官府的模样,其中摆设很是简单,红裙分列两行,手中的毛竹大板油光发亮,业已包浆,不知道与多少女犯的屁股亲密接触过。

在衙役们身后,种种刑具一字排开,闯入韩宓眼帘,与匾额上斗大的“法不可欺”字样一起,嘲讽着堂下女犯对公正的幻想。

堂上人笑容可掬,起身施礼道:“不知公子、女史惠临,有失远迎,奴婢失礼了。”

刑房主管四娘年过三十,身材精瘦,麦色皮肤,长发以木簪束起,火红猎装箭袖窄腿,省去了中原女子繁复如云的裙裾,显得清爽干练。

美中不足的是颊边一道小指长的疤痕,让她笑起来格外凶戾。

异人温和道:“无需多礼,我与女史来惩办新送来的罪奴,你可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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