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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板先反应过来招呼客人,问是不是要住宿。
秦芷定在原地,不久前在视频里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在她的眼前,有种不真切感。
陈砚南移开视线看向老板,他肩膀上有雪粒融化后的湿意,洇出点更深的黑色:“是,还有房间吗?”
低沉的嗓音,研磨着神经。
“有的有的。”老板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给他:“外面冷,先烤烤火。”
“谢谢。”
陈砚南走过来,阴影跟着移动,一小片停在秦芷身上,片刻后移开,他拉开椅子坐下来,长腿无处安放稍显局促,伸出手,烘烤掌心后,揉搓下手指。
两个人隔着吴钦跟另一个同伴,几乎是相对的位置。
他笔直看过来,秦芷垂着眼睫,与他的目光错开。
吴钦性格外向,主动问:“一个人自驾?”
“嗯,你们一起的?”陈砚南手臂撑着腿,身体前倾,偏头看过去。
“对,我叫吴钦。”吴钦自我介绍后,介绍起同伴,然后是秦芷,秦芷没看过去,低垂着眼睫望着炉火。
“陈砚南。”
吴钦问他是不是从理塘来的,吐槽那段路是真的不好开,沿途看见几辆车弯道打滑开出公路,陈砚南没他自来熟,但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不冷不热。吴钦甚至邀请陈砚南一起出发,组成小车队,彼此照应。
秦芷一直沉默,她想走,侧身准备跟吴钦说一声她先上楼休息,他先扭过头来。
“诶,你通州的?巧了,秦芷也是通州。”吴钦笑:“你们这是老乡啊。”
秦芷:“……”
陈砚南掀起长睫,目光平稳落在秦芷身上,没说话,视线犹若透明丝线缠绕。
不像是看陌生人,反而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再联想秦芷的反常沉默,在座有眼尖地看出来端倪,试探性地问:“你们认识?”
吴钦提了下嗓子眼。
“不认识。”秦芷回答得很快,并没看他。
她掀起毛毯起身,说:“时间不早,我先睡,你们聊。”
吴钦噢一声:“好,早点休息。”
炉子里刚丢两块干燥木头,火舌贪婪地舔舐,噼啪声如伤筋动骨的脆响。
秦芷从陈砚南身边擦过。
平行的,没有交集的。他们本该如此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陈砚南周身的冷气被烘烤消散,高大的身形如雕塑,明暗分明,在她擦肩时才开口。
“如果住一起六年,谈了三年不算认识的话,那的确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