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页)
魏承笑了,摸了把小孩头:“还想着豆豆呢?走,我们先回魏家收拾东西,然后哥哥带你去个地方。”
魏家现在乱成一团,魏承让罐罐在后院那颗枣树底下等他,他翻墙进了自己住的杂房。
魏承将自己的背篓拿了出来,把床上的旧被褥团了团塞到最底下,又扑上一层干草,把剩下的三个地豆和俩个薯疙瘩也装了进去,还有火匣子,单薄的布鞋,破破烂烂的秋褂子和里衣等一股脑全装在了小背篓里。
原本他四岁从魏家搬到秦家时,他有很多木头玩意,那是他爹一点一点给他雕刻的,还有漂亮的虎头鞋,棉鞋,干净的小褂子小棉袄……后来这些东西都被外祖舅母抢走给小表弟了,他娘也没说什么只叫他忍着。
后来他的东西一件一件不见,慢慢的他开始捡大表哥的破烂剩儿。
他娘也不会再给他添新衣了,说什么缝缝补补又三年,其实那时候魏承衣服上的补丁已经被姜河村的孩子笑话了。他娘当时在姜河村宋富户家做差使娘子的活,所以对他也愈发不上心。
后来,那富户的婆娘去世,他娘也被富户求了亲。
魏承翻墙出来,就看到罐罐蹲在树底下在玩雪,一边在雪上画圈圈还一边小猪哼哼。
“哼,打哥哥的,是坏人……”
“哼,打罐罐的,是坏人……”
“坏人,坏人……坏人……”
魏承觉得罐罐也忒可爱了,还是个记仇小罐罐。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
王家。
王壮子已经醒了,两碗药下去,他死白清灰的脸色竟然缓和了几分,他激动的看着郑氏:“我,我好像不疼了。”
疯子一样坐在炕里的郑氏也试探的摸了摸腹部:“我,我好像也不疼了……”
然而话音刚落,两个人的腹部又一次拧上劲儿。
王壮子的碗当即就摔了个粉碎。
郑氏也哭天喊地的:“快,快,再去喊草郎中来了。”
草郎中这一天算是赚够了王家的铜子!
。
魏家。
魏三年后背扎满了针,房间还熏上了活血的草药香。
旁人不能待在屋中,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还不能动怪是难受。
他既担心自己瘫了,还担心自己以后雄风不展,他听了几嘴,说是王壮子一家也倒了霉,至于这霉运就是那个魏承捡来的小杂种带来的。
魏三年忿忿的想,等他好了,看他不想办法弄死那小杂种!这种小杂种掐着脖子按在河里淹死都不会有人发现!或者丢在山里喂了狼,也算是泄愤了!
到时候再把魏承那小子腿打断,就该给他点教训,让他随便往家里带来路不明的杂种害他糟了这么多罪!在他眼皮底下讨生活那就该他受着!
一想到那小子的眼神魏三年就觉得不能让这小子起来,不然等他长大了,怕是会报复他们一家!毕竟当年魏大年的死和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这个事儿秦氏早晚会和那承小子说!干脆先下手为强,早早断了这些烦恼!
这火气一来,魏三年便发觉自己的腰上好像有了点知觉。
有些烫,有些酸,好像有力气了!
他喜不自胜,不听郎中的嘱咐动了动,发现真的能动了!
他试探的往旁边磨蹭想要坐起,却没想到整个人忽然失去控制,直直往床下跌去。
他腰上的十来根针全都扎在了他肉里!
魏三年不知怎地,竟然吐了口血,他疼的要死,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置,他大声呼喊着:“春娘!春娘!娘啊,二哥!二嫂!救我救我啊!”
然而却没人理会他。
明明他能够听到门外有春娘的说话声,她在说什么杀只鸡要给自己煲汤喝,方老太还说了些多放点枸杞子,包括那个老郎中和药童的说话声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他们就是听不到他扯破喉咙的呼救声。
不知道他在地上待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了,他昏死过去之前,听到了刘氏惊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