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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他的工作。他本该继承朋友的遗志,他本该让同事和民众远离危险。
或许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但是……
【应该保护无辜的人。】
黑暗的砖缝中,阴气逐渐弥漫。那阴气越转越快,逐渐化作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气温飞速下降,阴影中的邪祟没来得及反应,原地消失无踪。
沾血的相片上,危险邪祟一只又一只出现。人们的脸却一个又一个消失,只剩下无法辨认的后脑勺。
物件带执念,聚了因果便成“厄”。
牵连万千因果的漩涡之中,照片承载着同一种坚持,又一次变成了遗物。它吞噬了执念,将其机械地转为三条禁忌。
邪祟带命债,禁止离开。
午时三刻到,纳命一条。
……切记,往来有窥探,不可露脸。
……
方休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被白双影搂在怀里,抱得死死的。照片残骸徐徐燃烧,在半空中轻轻飞舞。
火焰舔过那些欢笑的面庞,将其化为灰烬。
……手上有点重量,是那面照妖镜。
方休连忙扭头去看,三十平左右的废屋内,大家都在。
黎烁和老金也在,老金刚刚咽了气,黎烁则面无表情,一双眼扫过那尊蒙了尘的菩萨像。
他的身边,林哥的幻影已然消失。
最后一点灰烬飘落在他的脚下,如同一个句点。
有点奇怪,方休心想。厄被破坏殆尽,纸人却没有到场,百邪不侵也没开。
黎烁低头看着那点灰烬,笑了一声:“现在你知道怎么回事了。”
方休、白双影:“嗯。”
方休:“?”
白双影整个贴过来,是为了看一看照片的因果?
不过眼下,方休没有心思追问这事,他继续盯着黎烁:“现在你可以说你的执念了。”
黎烁垂下眼,又掏出一支没点燃的烟。没了厄的支撑,他的身影远不如之前凝实。
“我就是不甘心。”他说,“我不甘心,我还没活够,我要看他们遭报应。”
“但祭祀杀了那么多人,我渐渐没那么不甘心了。人杀多了,也就那样……”
房内一片静寂。
关鹤等人并不清楚厄的因果,但他们能看懂黎烁脸上的悲哀。
“……后来我只是想,我把照片藏得那么严实,没人知道大哥留了张照片。我想等人发现它,把它带给大哥家里人。”
说到这,黎烁自嘲似的笑了笑。
“算是我最后一点念想,可惜告诉你也没用。不毁掉照片,你们又出不去,这事就无解。”
方休沉默了会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提‘二贵’吗?”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和他有仇。当年你们的死成了大新闻,到处都是报道,案件从重从严处理。二贵那伙人被枪毙,关联的上下游全部落网。”
“只可惜证据不足,没能办了金老板。当时他为了避风头,还逃到国外待了两年。”
听到这里,成松云啊了一声:“我记得那个新闻。”
黎烁目不转睛地凝视方休:“然后呢?”
方休:“当年,林哥的照片被官方公开报道纪念……其实你不用等的,他没有可以带走照片的‘家里人’。”
否则,他的照片不会被官方媒体直接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