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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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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婆婆带着孙子有一日来我这儿打秋风,见着鸡蛋眼睛都长了,偷摸去我柴房里翻,被我发现个正招,拿着扫帚给骂了出去。”

师娘又一叹:“这只要住在这儿就少不了和她们打交道,说来当时你和罐罐没来这儿住也是对的,那些人三天两头来找事,又要过继又要收养,你夫子赶他们多次,可旁人能赶,他亲娘是怎么赶都厚着脸皮来烦人的……”

魏承想了想,道:“待日后我和罐罐再长大些,无论是在府城还是京城生活,定会把师娘和夫子还有陈爷爷都带着。”

吴师娘眼睛微微瞪大,眼眶都生了红:“这,这,哎,陈老爷子年龄大了,跟着你们也就算了,我和你夫子哪能拖累你们……”

“这哪里叫拖累,我们能有长辈侍奉,这叫福气。”

魏承笑道:“以后的日子好着呢,师娘不必忧心忧虑。”

魏承走了会儿,孙览也六神无主告辞离去,诸葛夫子便从书房出来散散步,见着自家夫人在柴房哼着曲儿洗菜择菜,笑道:“何事这样高兴?”

吴师娘回头看他一眼,将魏承的话说过。

诸葛夫子眉目稍晴:“他当真这样说?”

吴师娘笑道:“我还唬你不成?”

诸葛夫子捋捋胡须,叹道:“魏承是个好孩子。”

又道:“他孝顺,咱们不能仗着他重情孝顺就赖上他们,府城京城说着好听,可你我过活也是要银子的,此事以后还要再议。”

吴师娘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魏承想着既然罐罐在陈爷爷家中,那他便去赶着驴车先去杂铺买来两罐罐罐擦脸的香膏,又去布行买了四两棉花,留着给二人身上这件冬袍添棉,想着擦脸帕子还没买,又买了点软布留着回家裁成帕子用。

这样一来就将那日卖山货干菜赚来的铜钱花掉一半。

最后驴子停在银匠铺门前,徒弟见着来了人忙摇醒昏昏欲睡的老银匠:“师傅,师傅,来人了。”

老银匠擦擦口水:“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这么多人。”

魏承从袖口掏出张薄纸:“还请师傅照着这张画打锁。”

师徒俩对视一眼,老银匠接过画展开一看,身后的徒弟惊道:“哎?这画好像……”

老银匠瞧着魏承长相,想明白什么,忽然踢徒弟一脚,抢过话头:“能打,能打,三日后来取就成。”

这哥俩倒是有点意思。

兄弟俩被陈老爷子强留着用了午食,待他们回到茂溪村时罐罐已经快被驴车晃荡的昏昏欲睡。

魏承一手抱着罐罐,一手提着背篓,就听他小声道:“哥哥,我们三日后要去镇上买肉吃。”

“成。”

魏承还想着用什么由头诓小娃去镇上拿长命锁,没想到罐罐竟然主动提起。

其实魏承早就想给罐罐打一块长命锁。

他幼时那块长命锁因着被宋宝儿戴过,兄弟俩心里都生了膈应,又因着那是魏大年留给他的最后念想,卖还有些不舍得,于是那块长命锁便压了箱底儿。

长命锁又为续命缕,村里就算再穷的小娃也有铜子或是纯铁打的长命锁,人人都有,他们家罐罐却是没有的,所以魏承便想着借着这生辰礼给罐罐打一块长命锁。

罐罐在屋头睡午觉,魏承先是将家里的牲畜喂过,又将买回来的货物棉花归置妥当,来到书房时看到夫子给他做过批注的功课时心下又是一叹。

千算万算没想到小小县试竟然也能延后,也不知道朝廷到底生了何事?

他倒是还好,今年才九岁,日日勤学练字,背书过目不忘,更无一丝一毫懈怠,那孙览师兄等人最大的已有十六岁,更是苦学多年,踌躇满志,却被这消息打击的茶饭不思,如遭大劫,众人不怕等,怕就怕如康太宗在位时那般一等就是五六年,光阴虽似箭,可这又何其蹉跎!

魏承心中唏嘘,研磨备纸照旧默写《八先生文集》,字迹也一如既往端正俊秀,不见浮躁。

不知过了多久,他肩膀生出酸意,微微扭动脖子时才发现屋子又暗了起来。

又读书误了时辰!也不知道罐罐醒没醒。

魏承快步走出书房,先是听到堂屋传来罐罐的笑声,再轻轻将门推开,便看到小狼周边围着四个布口袋和一根较粗的木柴,而它则是站在正中间,前爪扑地,身子弓着,呲着犬齿冲着一个布口袋低吼。

紧接着它又往后退了两步,像是腹背受敌,只见他猛地往斜上方一扑,肌肉绷紧,像是一道黝黑的残影,它的犬齿死死要在那根木柴上。

罐罐抱着墨珠儿鼓掌:“好!杏儿好厉害!”

黑狼松开嘴里的木柴,有些矜持的坐在正中央,狼尾巴却摇晃的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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