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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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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罐罐和魏承送完小汉子们才到家时,远在镇上的孙览也正欲将那份信放于他爹的书房桌子上。

孙县令和李师爷边说着来年“上计”之事边往书房走,一进门就见着独子孙览正在他的桌前规整杂乱的案卷竹简。

孙县令一笑,道:“倒是奇了,逐年平日里只在自己的小书房里读书,连饭都顾不得吃不说你娘连你的面都见不上,今儿倒是跑来我这里来做打扫,这要是让她知道了,怕是要酸。”

孙览笑道:“今日有闲就来爹这儿看看,爹,您昨儿这又是贪黑看卷宗了?白日看,黑夜也看,可要仔细着身子。”

他似是不解:“往年的磨勘都没什么大事,作何今年这样紧张?”

“大少爷您有所不知。”

李师爷手指往上头指了指:“说是明年有位顺天府来的观察使,不仅严苛冷肃,还很爱乍然来访,据说曾盘桓邺城数月都不曾离去啊。”

孙览一惊,这京城的大官竟然来他们这等极寒偏僻之地磨勘,想来是幽州城的官员中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又坦然起来:“爹爹为官清正,实绩斐然,又不与商贩勾结,还不曾苛待百姓,想来也是不用过于担忧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是要谨慎行事。”

孙县令落了座,就见着桌上有封套的手书,疑惑道:“览儿,这是……”

孙览笑道:“您早些日子不是赠予我那魏师弟一本文集,那师弟如今便给您回了封信,以示赠书感激之情。”

“哦?”

孙县令提起些兴趣,三两下拆下封套,便见着里头装着写着满满当当的三张薄纸。

李师爷是个人精,忙道:“诗会上那位魏学子说自个儿才要学作诗,不曾学过作文章,这才几日就能洋洋洒洒写下这些字,想来是大人的文集让其大受启发,所得颇深啊!”

听着师爷的话,孙县令更想看这封信了,展开一瞧,就赞了句:“魏承的字不错。”

孙览也上前瞧了一眼,略有惊讶:“魏师弟的字何来进步这样大,瞧着刚劲有力,活似柳体铿锵。”

他见孙县令瞧他,便道:“魏师弟是今年开春才启蒙认字读书,如今才过一年不到就通背四书,字也练的如此之快,我有些日子不曾指点他,眼下见了还真是震惊。”

“瞧着是下了苦功夫的。”李师爷站在孙县令身侧,也道:“瞧他字迹斩钉截铁,运笔收笔一气呵成,虽还缺些风骨,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又在心中默叹:也是可惜了,九岁才启蒙,若是五六岁时启蒙,八九岁就能下场,他们凤阳镇没准还能出一位天才人物。

有县令之子在场,李师爷怎么也不能太夸赞旁人。

三人便一道看魏承所书,孙览不知他爹和李师爷如何想,但他却是越读越觉得魏承是真聪慧。

他们日日一道读书,夫子还不曾教魏承作文章,可此篇手书却写得起转承合,遣词造句也是极好。

想来这位魏师弟在夫子授他们文章时也是在默默听学的。

一心二用之际既能作出朗朗上口的诗,还能听解文章,将文章也写得妙笔生花,还真是令孙览叹服。

孙县令读时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魏承句句真切,他还真以为是自个儿的文集影响了魏承作文章,时不时还和李师爷点评下某句典故引用的好,两张纸翻过,就在三人看到最后几段时脸色霎时一变。

“荒唐!”

孙县令将信纸重拍在桌上:“本官何时以治洪为由问摊贩百姓索取车马钱?”

孙览皱眉道:“我知晓魏承为人,他定不会信口雌黄,想来是确有实事。”

“李师爷,你可知道此事?”

李师爷摆手不认:“大人,下官真不知此事啊。”

“今年才将菜市集搭上遮棚,以便民行事,这才短短几月就出了这等事情?”

孙县令黑脸道:“遮棚一事是何人在管?”

李师爷道:“是牢狱典吏佟强。”

又想到什么赶紧补了句:“他弟弟便是震金镖局的镖头佟钊,这个佟钊走南闯北,很爱交际,说是曾救过幽州城一位大官之子,俩人还拜了把子。”

孙县令一顿,沉着连道:“将佟强押来,仔细盘问!”

此时,佟强正邀着弟弟来他家中吃酒,他有几个月不曾回家,跑去他县捉一个采花盗贼,眼下劣迹斑斑的采花贼被他捉到,还扯出些旁的案子也一举破获,明儿上任怕是就要被县令大人赏赐。

今儿他想念半年未见的弟弟,便忙把佟钊扯来,兄弟俩边吃酒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忽然就听到下人喊:“佟大人,不好了,县令大人派官差来捉您了!”

佟强的酒杯哐当一下砸下来了,看着佟钊道:“阿钊,糟了,你丈人的事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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