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页)
非但自己没死,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掉。
老鸨瞧她漂亮,便想要个她生的小雏子,她怀胎的十月里,硬是一碗掉胎药都没给她。
那官小姐生产时难产,眼看便要不行了,老鸨怕孩子憋死在她肚子里,便急匆匆地从她身体里抽出它来。小雏子一抽出来,那女人瞬时血崩,终于是遂了她的意,赤条条地死去了。
官小姐的血还哗啦啦地淌,老鸨便兴冲冲地看她刚下的小崽,打眼一看——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有什么用?老鸨嫌恶地将他丢在他亲娘尸体边上,啐一口便出去了。
生下来的小东西就如他在他娘肚子里一般命硬,三天过去仍旧活着。不似平常婴孩,生下来都皱皱巴巴的,他很快地便长开了,眉眼依稀能辨出来,同他那亲娘一般漂亮。
老鸨终究改了念头,把那孩子丢给楼里的姑娘养去了。她懒得给那孩子取名,便将他死去亲娘的名字给他。
阿萤,连名字都透着官小姐无病呻吟的矫情气儿。
他长到十一二岁时就已经不讲理地漂亮起来了,男孩子个头又高,瞧上去恰如个十四五岁的俊秀姑娘。他走在青楼里漂亮得惹眼,便从那时……
邝萤不再去想,总之是宇文岱将他从那魔窟里赎了出来。他认他作义子,教他如何穿男子的衣裳丶梳男儿的发髻。宇文岱孤家寡人丶无儿无女,起初只是将他当做个有趣的小孩子养着,并无心将他教成什么江湖名流。邝萤的身手不算快,可胜在为人狠戾。除夕之夜烧了太荒宗后,江湖众人便也知晓他的名字了。
从那时起,宇文岱才又收他做了徒弟。
「你懂吗?亲手将心撕碎的感觉……」他缓缓将手摸至沈羡亭喉间,仿佛正将手搁在熟睡的宇文岱脖子上。
这感觉那般熟悉,阿父的身体,那时也同他一般凉。
他猛掐下去——
「我就是这么掐死阿父的,他那日……就像你一样苦苦挣扎……」
窒息的濒死感充斥着沈羡亭的身体,邝萤漂亮到乖张的脸在他眼中渐渐模糊起来。空气再难进入他的肺部,声音也离不开他的喉咙。
「邝……你……」
「所以我得烧了他的尸体,这样便死无对证了。」
沈羡亭的挣扎越来越小,邝萤见过这种样子,无非是快死罢了。
他冷笑一下,撒开手。
沈羡亭「咚」的一下倒在地上,出水的鱼一般抽动着,艰难地喘息着失而复得的空气。他的喘息太深太急,空气在他肺里走过一圈,发出啸鸣。
「我敬爱他,可也要杀了他。将来的事我说不准,我想要的现在就得要。」
邝萤居高临下地看他喘息,那条细铁链又将他的手腕勒破了。
「我现在就想要你的命——凭什么你在阿父身边比我久,凭什么在你废掉之前他属意的继承人是你?」
他不由分说地重重踢在沈羡亭腹部,那人一下便如虾子一般蜷缩起来。邝萤幽幽冷笑,道:
「若不是你说那个扛刀的女人给你下的蛊虫能让她随时知道你的死活……到
时我在阿父丧期杀了你的事便会人尽皆知丶落人口实,我早就活剐了你千次万次了。」
不知邝萤是如何得知他那时身处东宫的,闻淙刚将他送出来,邝萤的人便干脆地杀了所有护送他的侍卫,将他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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