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3页)
但愿……但愿他已经好了,这样她心里的愧疚还能少些。
至于邝萤——不论怎么说,他都是弃月楼的楼主。沈羡亭至今未正式脱离弃月楼,若她贸然杀了他们楼主——只怕他更要恨她。
沈羡亭那时对她说,她是个没有心的人。可她如今却觉得,自己胸膛里那颗心脏分明清清楚楚地跳动着。他牵动着她心脏的跳动。
她摸上自己跳动的心口。
辛晚楼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因为另一个人畏手畏脚……唉,她竟在做事前顾虑另个人会如何如何——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云中城卖的最好的酒名叫「云里香」,由糯米酿成,酒色清亮。她花掉了自己仅剩的铜板,买了满满一壶酒。
正喝,身后却有一人道:
「宫主。」
辛晚楼转头。
面前那姑娘一身淡色的蓝色衣裳,眉目清秀得像一张淡墨色的山水画。那姑娘像是跟了很久,此刻摘下兜帽,冲辛晚楼伶俐一笑。
「倚鸣?」
辛晚楼一愣,举着酒壶不动,那云里香便飞流一般从壶嘴直下三千尺了。她惊呼一声,赶忙塞住壶嘴,可那酒已洒了一半了。
秋倚鸣掩唇而笑,不知从何处变出两壶新酒,道:「宫主若不够喝,倚鸣这里还有。」
「多谢。」辛晚楼毫不客气地接过,拧开塞子尝了一口。云里香酒气清浅,入口极柔,甜得与醪糟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们跟踪我多久了?一个月丶三个月?还是一直跟着?」
秋倚鸣一时尴尬。
「算了,应当是一直跟着的——安长思又要我做什么?」辛晚楼一口气将那云里香喝光,冷笑一下,便道。
秋倚鸣神情无奈,只道:「本还想着跟宫主先寒暄几句,一会儿再说此事……」
此话不假,她是想与辛晚楼有些私交的。
辛晚楼将空酒壶提在手上,一下一下摇晃着:「无妨,直说就是。」
秋倚鸣叹口气,道:「几年前被灭的那个太荒宗曾有一个镇山之宝,相传是上古凤凰口中宝珠,就吊在太荒宗大殿的房顶上,朝夕相处之人便能功力大增。」
「几年前那位弃月楼的邝楼主灭太荒宗时,那颗凤凰珠被当时宗主的一个忠仆带走。多年过去,那人在不久前病逝,他的儿子便将那凤凰珠拿出来了。」
辛晚楼面上平静无波,道:「安长思要我帮他找那颗凤凰珠?」
秋倚鸣笑一下,眉毛轻轻蹙起:「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
「七月初七,在朱雀台,」秋倚鸣拉住辛晚楼的手,指尖轻柔摩挲在她手背上,「各个宗门皆聚于此——谁抢到就是谁的。」
「别套近乎,」辛晚楼皱眉将手抽回来,道,「我早跟你们安首领说好,帮他灭了云水间便算,从此再无瓜葛。」
她抱住手臂,神情不悦。
秋倚鸣倒丝毫不慌,又赔着笑拉过她的手:「辛姐姐,您还是去吧……」
「我们安首领说,朱雀台这一次是咱们复火派第一次在各个宗门面前露面。若宫主不去,只他一个首领去,总显得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说……若宫主不去,就把宫主的名号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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