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3页)
「谭韫良也真是的……哪有让老头儿干体力活的道理,」他边说边将崖柏放在一旁垒好,冲赶车人笑起来,「老头,你说是吧?」
赶车人开怀大笑。
辛晚楼乐得偷懒,蹲在地上仰头看沈羡亭来去。她腹中空空,就着这个姿势捂着肚子。
她自言自语道:
「吃什么啊?」
沈羡亭放下手中柏木,靠在墙边佯装惊讶地说道:「你出去玩儿一天,竟没吃独食?」
辛晚楼听出他又要开始编排自己,出声打断:
「你在找事儿吗?」辛晚楼骂道。
沈羡亭识趣地住口,笑嘻嘻地去搬他的东西。辛晚楼仍旧蹲在地上,又念一遍:
「到底吃什么啊?每天都不知道该吃什么……真麻烦……」
赶车人闻言,便朝她说道:
「丫头,你若不挑,我就随便弄点东西给你吃。你愿意么?」
「愿意愿意,」沈羡亭忽然冒出来,「不但她愿意,我也愿意。」
他自知若不蹭这老头的饭,便要他去想办法搞吃的去——辛晚楼若贪懒,那便是宁愿饿着也不动的。
气得辛晚楼急忙拽他裤脚:
「你又多嘴什么……」
赶车人又笑,笑着笑着咳起来,肺里轰隆轰隆地响。
他一溜烟出去,辛晚楼终于站起来,无精打采地和沈羡亭一并将那些崖柏木整理妥当。
柏香氤氲。
两人收拾好一切,并肩坐在台阶上遥望暮色渐浓。旁晚的太阳明亮灼灼,像是要赶在夜晚到来前将自己所有的光亮一口气用尽,带着一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庆州的日落让辛晚楼想到云水间的日出。有一个瞬时,她几乎想对身旁那人说实话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想。
赶车人很快回来,熬一锅米粥丶连带几道小菜。三人一并坐在矮桌旁,赶车人拿出一壶酒。
「不醉不归。」他道。
可那赶车人的身体不宜喝酒,少喝几口便呛得一直咳。赶车人无奈地放下酒壶,笑道:
「咳……咳咳,真是黄土埋半截,连喝个酒都不成了。」
「唉……」他叹息一声。
空气中氤氲着崖柏木的香气,而粥点之上正腾起白而热的雾。
「阿沈啊。」
沈羡亭抬起头。
「我有两个女儿,」他没缘由道,「大的属羊,小的属鼠。那个小的,一直留在南方老家;大的呢……独自在外闯荡。这些年,想必也平白受了不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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