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页)
艳丽又残忍。
邝萤此人也是如此。
解休看出沈羡亭的犹豫,只道:
「阿亭,若你不想,那也不必强求——」
「无妨,」沈羡亭折起纸片,妥帖地用镇纸压在桌上,「宇文楼主对我有恩,邝楼主我也当见一面——至于我自己,总不能一辈子拘在骊山上。」
「作山精吗?」他玩笑道。
解休苦笑:「你乐意就好,不必勉强。」
沈羡亭不说此事,又问:「师兄是从医之人,可知晓四喜堂的谭衔霜?」
解休一愣:「知道,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女大夫。可我记得她几年前亡故了?」
「她是被拏云杀死的,」沈羡亭沉声道,「用的是翦水花。」
解休霎时搁下杯子,动作太急,茶水晃出来,烫到手指。他甩甩手上水珠,道:「你丶你都知道了?」
话一出口,解休便开始后悔。
载雪居一瞬间变得出奇安静,唯有几人愈来愈重的呼吸声。沈羡亭不可思议地盯着解休,眼中有一瞬间闪过一丝失望。
解休正想着辩解几句,炉上茶水合时地沸腾起来。开水沸腾之声将一室死寂打破,沈羡亭低下头,慌慌张张地将茶壶从炉上取下,一时不慎还叫壶底烫了手。
「没事——」解休还未问,他便已经回答。沈羡亭将茶壶搁在软垫上:「没事……不疼」
「……阿亭,我——」
「我真不疼,」他抢在其中,像怕解休说出下面的话一样,压住解休的手,「师兄……别说了。」
他不再看他。
「……好,」解休苦笑,垂头道,「我知道了。」
*
听山阁的大门打开,门边所挂铃铛清脆一响。
绿衣女子抬首而望,瞬时笑若桃花。她松开双手,怀中三花猫儿从她膝头一跃而下,不知藏到哪一处去了。
浮翠笑吟吟地坐至桌前,扶额问道:
「沈小郎君,你又来寻我了呀!」
沈羡亭弯起笑眼,快步走至浮翠身边,却又极慢丶极珍贵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双手捧给她,道:
「姐姐要我带的芙蓉玉露霜,阿亭还记得。」
他收敛笑意,像鹿一般的眼睛黑亮亮的。
浮翠露出一点恍然大悟的惊讶表情,半点朱唇微启:
「啊,我都忘了,你还记得。」
她将瓷瓶收到柜里。
「阿楼姑娘!」浮翠看见门外晦暗不清的黛色人影,手指轻点,「怎么不进来呢?」
辛晚楼蹙眉,缓步踏入。
她不会演戏,站得离沈羡亭极远,怀中抱剑丶面露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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