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页)
李长曳起身行礼,面色淡然,背脊却挺得笔直。
杨循微微一笑,举杯示意,眼神中透着一抹审视和试探:「不知李班头,前几日去眉山查案,查得如何了?」
李长曳将杯中酒液轻轻放回桌上,动作从容,语气淡然:「倒是发现了三件有趣的事。」
杨循挑眉,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疑惑:「哦?什么有趣的事?」
烛火轻颤,厅内的光影忽明忽暗,闪烁不断。
李长曳的眼神冷冽,语调平静:「我们发现了阴兵谷里的鬼。」
砰——
不知谁的酒杯掉在地上,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宴席瞬间鸦雀无声,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杨循脸上的笑意僵硬了片刻,但很快恢复正常:「哦?李班头亲眼所见了?」
李长曳目光如炬,直直盯着杨循:「是啊,我看得一清二楚。可奇怪的是,过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阴兵谷里的鬼,突然消失了。」
「第二件,」她顿了顿,眼神如利刃扫过四周,「洛州的泰玄军数月前就有人神秘消失,整整一队人马,凭空蒸发。士兵丶战马丶辎重,就像被黑暗吞噬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李长曳目光如炬,声音凌厉:「更诡异的是,在眉山阴兵谷附近,我竟发现了洛州泰玄兵的踪迹。」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炸开了锅。
「阴兵谷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那洛州不是远在千里之外吗?」
李长曳缓缓扫视众人,语气森然:「第三件事,徐公子说,就在我们撞见阴兵的那晚,他在官道上遇见一队士兵。惊恐之下,他急忙弃了官道,折返小路。但我查阅了凤州驻兵的手册,那一晚,并无任何驻兵调动的记录。」
她微微停顿,声音如针锋利:「难道,他也撞了鬼?」
厅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死寂。
随即,李长曳缓缓转身,眼中寒光乍现。她冷冷地说道:「杨大人,我一直在想,洛州消失的泰玄兵丶眉山的阴兵,以及官道上碰到的那队士兵,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她目光如炬,直视杨循,声音更加凌厉:「直到今日,我踏入你府上,才终于想明白。」
杨循的笑意渐渐淡去,额角微微渗出细汗,低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长曳站起身,眼中寒光乍现:「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他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三件事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那些消失的士兵,那些我一直寻找的『鬼』,就藏在你的府上。」
大厅里顿时如坠冰窟。案几上的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僵硬而又苍白的脸庞。
杨循眼中寒意骤现,笑容已经僵硬得像是一张面具:「李捕头,你在开玩笑吗?这些鬼究竟在哪里?」
李长曳目光如刀,脚步缓缓迈向厅内,逐渐从大厅后方走至最靠前。她转过身,对着杨循道:「这些鬼,就在这厅堂之间。杨大人,你真的不清楚吗?」
杨循的笑意逐渐褪去,脸色阴沉下来,手指微微收紧酒杯,关节泛白。他压低声音,沉声道:「李捕头,我今日好意设宴款待,你却在此胡言乱语,这是何意?」
李长曳冷笑一声,目光如锋,环视四周,声音铿锵有力:「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那些士兵会凭空消失。今日在杨府,我才明白——他们根本没有消失,而是披上了其他的外衣,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的目光凌厉,如同利剑穿透人心:「洛州的泰玄军为何消失?因为他们褪下泰玄军的战袍,转眼便穿上了凤州驻军的衣甲。洛州与凤州虽相隔千里,但有一条官道贯通南北,一路畅通无阻。」
李长曳声音一顿,眼神更加锐利:「徐公子碰到的官兵为何没有记录?因为那一晚,凤州的驻兵根本未曾调动。官道上出现的那支队伍,并非凤州士兵,而是那早已转移到阴兵谷的洛州泰玄军,伪装成了凤州的驻军!」
她冷笑一声:「这些人自信满满地踏上官道,披着凤州驻军的外衣,步伐从容,脸上毫无惧色。因为他们知道,谁也不会怀疑从官道上走过的凤州士兵。而你,凤州最大的官,也自然会为他们遮掩一切。」
李长曳的话如惊雷炸响,震得厅内每个人的心都狠狠一颤。
杨循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闪烁。他声音压低,似乎在寻找最后一线生机:「那你倒是说说,他们究竟藏在哪?」
李长曳唇角微扬,眼中寒意逼人:「就在这里。」
她缓缓扫过府内的一切,声音如冰:「我一进府便觉得不对。你一向好色成性,府上却连一个女子仆从都没有。」
她微微停顿,唇角的笑意更冷:「因为那些消失的鬼,早已换了皮囊,成了你府宅的侍卫丶下人,甚至是……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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