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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沈惊鸿根本没有和谢汐楼见面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既如此,谢汐楼又是如何得知,沈惊鸿养了一只名叫吃奴的猫儿呢?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齐正的速度很快,没过两日便将阮奇的老窝找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据他调查,阮奇来到华京后,先赁下一小宅子落脚,待济世堂开门迎客后,又在稍微远些的地方,让不同的伙计出面,买下四五间连在一起的宅子。
nbsp;nbsp;nbsp;nbsp;宅子与宅子间打通暗道,从外面看互不相关,内里则共成一方天地。
nbsp;nbsp;nbsp;nbsp;每间宅子中都住着几个药童伙计,还有一两个未知身份的男女,平日里就如同寻常人家似的。
nbsp;nbsp;nbsp;nbsp;既是寻常人家,突然多出个婴孩也算合理,没有人会多在意。
nbsp;nbsp;nbsp;nbsp;除此外,阮奇确实也打了罪臣荒废宅院的心思,毕竟那里的院子土壤肥沃,曾有专人打理,很适合种些不需要日日看护的草药。他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播种,待草药长成,潜入院子摘取有用的部分悄悄运走,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nbsp;nbsp;nbsp;nbsp;齐正带人守了两天,确认几处宅子中有未满周岁的婴孩后,再也按耐不住手中的刀。他挑了个月黑风高的夜,带着摩拳擦掌兴奋莫名的下属们,将宅院同济世堂层层包围,连一只苍蝇都无法进出。
nbsp;nbsp;nbsp;nbsp;陆回带着谢汐楼乘着夜色赶到时,宅子已被齐正攻陷,刚走到街口,便能听到宅子中此起彼伏直冲云霄的孩童哭喊声。
nbsp;nbsp;nbsp;nbsp;见惯各式凶徒的琰王眉头皱成山川,在死尸前尚能不动声色的谢神探倒抽一口冷气。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进院的人。
nbsp;nbsp;nbsp;nbsp;齐正从包围圈中走出,看到俩人愣住:“殿下来了怎么不进去?”
nbsp;nbsp;nbsp;nbsp;里面是什么好地方吗?来了就要进去?陆回嘴角抽搐:“情况如何?”
nbsp;nbsp;nbsp;nbsp;“加上隔壁坊的济世堂,总共扣押了四十一个人,包括十七个年岁各异的药童,两个药店伙计,八个不满一岁的婴孩,两个今日留店的郎中,阮掌柜,和十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这十一人都在这宅子中,身份尚在审问调查,看他们那身板,估计扛不住几下,很快就会招认。”
nbsp;nbsp;nbsp;nbsp;“十七个药童?他们这是要开班授课?”谢汐楼有些不理解,“那日王府中,你曾提过,济世堂一共有十三个药童,为何又增加了四个?”
nbsp;nbsp;nbsp;nbsp;齐正挠了挠头,解释道:“上次说的十三个药童是曾出现在济世堂中的孩子,但今夜又发现四个年岁更小,还帮不了什么忙的孩子,看起来也就三四岁大,此前从未去过济世堂。”
nbsp;nbsp;nbsp;nbsp;那日去济善堂,谢汐楼未曾多留意,此时细细回忆,发觉那日见过的药童,年长者十二三岁,年幼者六七岁,年岁跨度极大,比寻常医馆帮忙的药童年龄小了不少。
nbsp;nbsp;nbsp;nbsp;她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未待细想,见几个穿着大理寺官府的男人从宅子中走出,他们每人手上都抱着个奶娃娃,边哄着啼哭不止的孩子,边向不远处的马车去。
nbsp;nbsp;nbsp;nbsp;齐正瞧见谢汐楼震惊且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大理寺都是糙老爷们,哪能照顾这些小娃娃?几个娶了亲的兄弟们将家中娘子叫到大理寺,暂且帮忙照顾,等天亮后,再将丢孩子的
nbsp;nbsp;nbsp;nbsp;父母请到大理寺辨认,看看是否是他们被偷走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街口前前后后停了三辆马车,抱娃娃的人依次上车,第一辆车上了三个,第二辆也是三个,第三辆却只有两个人。谢汐楼向宅子的方向望去,没看到更多的人走出,好奇道:“还有一个呢?”
nbsp;nbsp;nbsp;nbsp;“什么?”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道:“一共丢了九个孩子,还有一个去哪了?”
nbsp;nbsp;nbsp;nbsp;齐正愣住:“未满周岁的只有这八个,其余的都是垂髫小儿。”说完,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属下这就去审问阮奇,定要他说出最后一个孩子的下落。”
nbsp;nbsp;nbsp;nbsp;齐正离开后,陆回和谢汐楼不再耽搁,走进宅院。
nbsp;nbsp;nbsp;nbsp;宅子中,年岁尚小的药童们被分开关在屋内,其余诸人跪在院子里,手腕被麻绳紧紧捆在身后,跪成一排。
nbsp;nbsp;nbsp;nbsp;院中草药清香扑鼻,谢汐楼提着一盏油灯,从这头走到那头,细细看过每个人的脸。
nbsp;nbsp;nbsp;nbsp;她的步伐不急不躁,略过跪着的众人,停在了一个妇人面前。
nbsp;nbsp;nbsp;nbsp;“抬起头。”谢汐楼说。
nbsp;nbsp;nbsp;nbsp;那妇人将头抬了一寸,身体微微颤抖。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弯腰,捏着她的下巴向上一掰,笑道:“我既站到了你的面前,必然是认出了你是谁,躲有什么用?”
nbsp;nbsp;nbsp;nbsp;陆回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走到谢汐楼身边,只一瞬,同样认出了面前这人:“陈尚书府中的乳母。”
nbsp;nbsp;nbsp;nbsp;陈崇是吏部尚书,家中清贫,父母早逝,考入青岩书院后,以岁考第一的成绩进入朝堂,一步一步坐到尚书的位子。他为官清廉,朝内朝外颇有好评。
nbsp;nbsp;nbsp;nbsp;寻常官宦人家,比如百里木,自夫人有孕,家中长辈便开始寻找家世清白的乳母,偏到了陈崇这里,孩子出生后才开始手忙脚乱找合适的人,最终被济世堂钻了空子。
nbsp;nbsp;nbsp;nbsp;当日京兆尹百里木找吏部尚书陈崇帮忙破除华京谣言,令两府小公子的乳母穿着粗布麻衣,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去西市走了一遭,而后四人一起消失,至今生死未卜。事后京兆府将两个乳母的画像贴满全城,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其中一个。
nbsp;nbsp;nbsp;nbsp;“与你同去的乳母呢?”
nbsp;nbsp;nbsp;nbsp;地上的妇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看着她宁死不屈的模样,在心中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男婴被带到此处,有利用价值,没有反抗能力,尚能留得一命;一个二三十岁的妇人,没有利用价值,甚至还有可能寻机逃出惹出麻烦,哪有活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