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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露倦色,无奈地摁了摁眉心,“他不愿意,您又何苦为难他。”
落地玻璃窗外,小雨方停,隔着一条湿漉漉的街道,是临湾歌剧院气势恢宏的正门。
剧院内在做演出后的清场,外侧墙体上悬挂的巨幅荧屏在滚动播放今日音乐会的参演阵容,紧随其后的是沈初棠的个人履历。
满满当当翻了三页屏。
皆是一众弦乐界的最高荣誉获得记录。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过去,一一细致阅读完毕,电话那头徐父又叮嘱他试图联系一下徐子衍,让他最好自己回来,若是被派去的捉人小队带回来,可就不是跪个宗祠那么简单了。
视线定格于荧屏上荣誉的最后一条——三年前毕业于美国纽约茱莉亚学院。
他回道:“知道了。”
*
江南的春日,小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完。
音乐会后,沈初棠在别墅内宅了几天,她实在忍受不了精心置弄的行头,一出门就被湿漉漉的天气毁掉,加装了干湿度均衡装置的别墅,成了她最舒适的栖息地。
小院中的玉兰是全然落败了,她看一眼卧室窗边坠着的那只豪华鸟舍,捧着鸟食盒,随手撒了一把鸟食在窗台上。
放在手边的手机,传来姚笪琳外放的尖叫声:“什么?!他让你和他结婚?!!”
音乐会结束的次日,姚笪琳就回了京兆,她父母包了京兆歌剧院,特地为她举办了一场个人独奏会,从飞机落地一直忙到昨夜最后一场谢幕,今日才得空来电八卦。
窝在鸟舍里的小臭鸟黑珍珠似的眼睛眨了眨,扑棱飞上窗台,大快朵颐了起来。
沈初棠伸出食指,轻轻捋了捋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回忆起那晚会面的细节,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姚笪琳大受震撼,接着问:“然后呢?你怎么说?”
“当然拒绝咯!”沈初棠又往窗台上添了把鸟食,摘掉手套丢进垃圾桶,托腮站在窗边,看小臭鸟快乐进食。
谁家好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和女孩子提要结婚呐?
多冒昧呀!
脑际骤然闪过那晚那张强势沾满眼球的脸,以及那双称得上性感的唇,略带浅薄笑意,对她说:“沈小姐螓首蛾眉,秀色可餐。”
搭在下颌处的指尖微微一僵,纯丝睡裙的花苞领口似有热雾蒸腾上来,白皙脖颈染上粉晕,指腹轻轻抚了抚耳根,看一眼还在吃东西的小臭鸟——
“哎?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小臭鸟已经迷途知返,不再扰我清梦了?”
自那天她灵光一现,将为它专门定制的豪华鸟舍从桃树上重新钉回窗边,她就再也没在清晨被吵醒过。
敢情小东西是念旧,只爱在窗边安家。
听筒那头安静了几秒,传来姚笪琳参透一切的声音:“棠棠,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坦坦荡荡,行端坐直的大小姐,忽然岔开话题,必有不可细究的缘由。
而姚笪琳早已将她摸得透透的。
沈初棠愣了一下,脖颈粉晕迅速蔓延至两腮,好似温暖花房中感受潮暖即刻繁茂开放的戴安娜。
她急忙开口辩驳:“什么呀!一个口出狂言的登徒子罢了,我害羞什么?!”
姚笪琳在电话那头低笑了两声,清一清嗓子,认真道:“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