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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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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意思是,一开始和妙真有关系,现在是沈禾喜欢上季松了。

沈长生心如油泼,后悔没有让女儿多见几个男人,就让她这么轻易地被季松那小混混小无赖给骗了。

外头忽然一阵嘈杂,仔细辨别,似乎是沈乔问沈禾在哪里,身后有人拦他。沈乔似乎是跑着来的,声音带着喘息。

沈长生抹了把眼角,努力笑了一笑:“苗苗,你既然……”

既然喜欢季松?

沈长生说不出口。他恨不得像吃瓜子一样把季松给生生咬碎。

听着沈乔的声音越来越近、哭腔越来越浓,沈长生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脸:“苗苗既然做了决定,爹帮你。”

“好苗苗,把耳朵捂上……”

沈禾不明所以,满是泪水的眼睛看不清父亲的面容。

沈长生松开沈禾,将甜白釉的花瓶高高举起又狠狠摔下。

花瓶落地响声如雷,碎片四下溅射,有细碎的瓷片打在面具上,面具往后一歪——

一片混乱中,沈长生声音罕见的暴怒:“如今寻死有什么用?!来人——把姑娘关进屋子里,叫人看着她,莫要再让她寻死觅活!”

沈禾又滚下泪来。

沈乔撞开屋门,可他停不住身子,整个人都失控地跌在了地上。

碎瓷片划破了他的手掌,可沈乔顾不上疼,也顾不得爬起身来,只是抬头落泪大喊:“我姐没错!爹你要罚罚季松,不要动我姐!”

沈禾呆呆地坐在桌子前。她两只手肘撑在桌面上,两手托着脸。

水落金盆,先是哗哗声,后是淅沥声,最后归于静止。

沈穗将拧干的热毛巾递了过来:“擦擦脸,脸都皴了。”

沈禾回过神来,这才觉出脸上紧绷绷的。她笑笑接过毛巾:“真不好意思,你才刚刚回来,就连累你和我一起关禁闭。”

沈穗叹气,又从沈禾手中接过毛巾,不由分说地替她擦了脸,没好气地开口:“咱们之间,也需要这样?”

“爹……当真要把你送进尼姑庵里?”

热乎乎的毛巾擦了脸,沈禾舒服了许多,沈穗又丢了毛巾,去取润脸的泽膏(4)。

沈穗自幼就跟了沈禾,两人相识也有十五年了。

当今商人不准蓄奴(5),因此许多富商另辟蹊跷,让奴婢认自己做义父义母,如此便算做儿女的孝顺长辈,不算蓄养奴仆。

不过沈穗与沈禾情同姐妹,这句爹,倒是真心认作义父,而非为着避讳。

上次去辽东,沈穗也一并去了,想着两人路上能有个照应,没想到沈穗病了,只能先在沈长生朋友那里住着,等病好了再回京。

结果沈穗刚刚回来,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沈长生的意思很明确:宁远侯府门第高,两家几乎是云泥之别,他怕季松色欲熏心,强行纳了沈禾为小。

既然沈禾打定主意喜欢季松,那沈长生干脆把事情闹大,说自家女儿是贞烈之人,因被轻薄而要以死明志。

虽说被他拦下,但志不可夺,他要将女儿送进尼姑庵里老此残生,以此来逼迫季松退让。

嫁给季松已然是万般不幸了,沈长生不可能看着女儿做小。如此逼迫季松娶女儿为妻,也算让女儿过得舒坦点。

沈禾其实没什么看法,毕竟她没几年活头,以她的身体,孕育也不大可能,忍一忍这辈子就过去了。

不过此番无论季松退让与否,她和盛羽的婚事都告吹了,沈禾也就不争取了。

只是沈穗并不知道沈禾与季松的恩恩怨怨,见沈穗回来,沈禾接过泽膏,挖了一块香膏细细涂开,反倒是笑了:“尼姑庵有什么不好?饭菜素净、地方也清净,倒是个养病的好去处。”

沈穗被她逗笑了,就着她手挖了一块香膏涂在手背上,一面笑一面叹息:“好,你去尼姑庵,我也跟着去。”

沈禾低头,一时间悲欣交集,不曾想窗户一阵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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