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欺负(第2页)
阵阵凉意爬上她脖颈处跳动的脉搏。
沉玉本能地想用没有受伤的手去挡住乍泄的春光,可是抬起的瞬间,她却鬼使神差地用掌心捂住了裴肃那双深不见底的幽眸。
“裴宴山,你……你别欺人太甚!”
沉玉的话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整个人因为极度的愤懑而瑟瑟发抖。
她是真气极了,连表字带着姓地直呼他。
偏裴肃依然置若罔闻,一边将她冰凉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边盯着她包扎好的伤口道,“这就是你帮燕国公挡的那一剑?”
男人话音落下,沉玉傻了眼,人都跟着不抖了。
“你……你怎么知道?”
“伤了筋骨没?”裴肃又问。
沉玉红着眼摇了摇头,不敢再搭腔。
裴肃又眯着眼看了看她,然后将她松开的衣襟再次合上,冷着声问,“南烟楼幕后之人是谁?”
沉玉混沌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一抹带着面具的身影,和一管低沉醇和的声音。
“不知道。”她摇头,“那人带着面具。”
“是男是女?”
“是男的。”
裴肃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沉玉松开的衣襟处,眸色渐冷。
犹记初次见这小女人,她瘦得弱不经风,空荡荡的华服之下有几处结痂的伤痕,深一道浅一道,印在干裂粗糙的肌肤上,清晰又扎眼。
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在意这些细节,便专门寻了擅保养调理的妇人来伺候她的日常起居。
就这样费尽心思养了小半年,才把小女人养得气血红润,肤白明艳。
可她倒好,离了他,反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嫁了个不能人道的蠢书生不说,还险些命丧刺客之手。
她当初偷了他通城玉牒和银票,逃之夭夭的本事去哪里了?
敢情就是只纸扎的老虎,一戳便破!
裴肃满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但是沉玉方才包扎着伤口的那一抹白却在他的余光中挥之不去。
有那么一瞬间,连裴三爷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握住她掌心的手,正虚虚地用着力,连骨节都泛了白。
下一刻,裴肃终于如良心发现一般开口说道,“你放心,亭松在外面,这地方,现在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那你也先放开我!”沉玉扭了扭手腕,又用泛红的眸子瞪他。
眼见小女人依然满眼的慌乱紧张,裴肃只觉胸口发闷,好像那伤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一般。
“两日后,我让亭松来接你,随我入宫去办事。”兜了一大圈,裴肃终于交代了一句正事。
沉玉敷衍点头,一边拢紧衣袖一边挪着身子,试图拉开自己和裴肃之间的距离。
裴肃顿感无趣,甩了衣袖正要走,却忽然又止了步,语气淡漠地问道,“想让许禀承入翰林吗?”
沉玉根本没想到裴肃会这么问他,还愣愣地反问,“他考上了?”
“他考得上考不上,我说了算。”裴肃勾了勾嘴角,笑得很算计,“当然,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肯定不会做,你若好好求我,我或许还能考虑一下。”
沉玉深吸一口气,很想说许禀承入不入翰林,于她而言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一想到刚才裴肃这般恶作自己,她心里那股气立刻又上了头,不禁垮了脸直冷笑。
“你给老夫人积点德吧,插手科考,造假等第,买卖官爵之流都是触犯了律法的,大人当心阴沟里翻船,聪明反被聪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