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umn 12(第2页)
沃尔图里不可能是我的归宿,内心无比清楚这一点,即使阿罗欣赏我的能力,但那一定是暂时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总能找到更好的,谁也不是谁的唯一,等到另一个吸血鬼到来之时,就是我离开之日。
我永远是可以被替代可以被放弃的那一个,只因为在一开始就别无选择的活了下来,所以反抗世界不再是我的权利,逆来顺受才是我的归途。
多么美好啊,这可都是我的责任,它可以随时随地一脚踹了我,我却不得不无时无刻总是抱着它。
所以当燃烧完一切价值之后,我就会找到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做点什么把自己杀死——
最好不要是太穷凶极恶的死法,不然即使离开这个世界,也会有来收尸的人,谴责我为什么弄脏了他们整洁美观的大地。
不过好在,我一向是个善于接受环境改变的人,十九年流浪生活,让身体再也无法对任何改变而感到刺激,就像是一团橡皮泥,任搓仁捏。
难不成你还能指望,一块橡皮泥在被捏成丑陋的橡皮鸭后,还能跳起来为自己伸张正义吗。
穿上厚重的制服,十九年来第一次穿这么制作精良的东西,身体有些不习惯。但愿这别加重新生儿行动不协调的症状。
一条项链,十足十的的银链子,简直是又臭又长,戴上正好垂到心脏的位置,尖锐的v形图标,简直能下一刻就蹦起来割开脖子。
海蒂把它拿给我的时候,那张动人的脸上全是不可告人的挤眉弄眼。她举着项链,让它在走廊昏暗的烛火下熠熠生辉,拎起链子展示每一个最微小的细节。
但当我问起她究竟什么意思的时候却又神神秘秘,一言不发,简直让人弄不懂她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叫这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在我看来,这和纪念品商店里天价售卖实则一钱不值的纪念币吊坠一个样子。区别是戴上纪念币吊坠的是活人,戴上沃尔图里项链的是死人。
“谢谢你特地来一趟。”我从海蒂手里接过项链,她看上去还想再说点什么,似乎很担心我会在她转头的下一秒,就直接把这宝贝撕碎扔进垃圾桶。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真这么做了自己一定会倒大霉。
“完全不用客气。”海蒂笑得眼睛都弯成一抹上弦月,“好好保管它吧。”
说完她再次用恋恋不舍的目光抚摸了一会这条项链,转头踏着高跟鞋,扭着优雅到不可思议的猫步离开了走廊。
拖拖拉拉出了门下楼,中途好几次踩到制服袍角一头栽下楼梯,好不容易走到三楼,我觉得自己这条号称不死的生命也被消耗了大半。
所以到底是谁规定卫士也要穿这么繁琐的制服?
还没等这个麻烦结束,另一个麻烦又接踵而至。我不知道所谓的训练场在那,总不可能又是昨天那间典雅庄严的大厅,让个新生儿在里面训练。
那场面一定很凶残,最起码我已经能想象出审判台上那几把高高在上的椅子,被我控制不住的力气撞得七零八落的样子了。
“····劳驾···我想问问···”鼓足勇气拦住路过的卫队走在最前面那个娇小的金发吸血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叫简。
简停下来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她旁边站着的亚力克立刻保护性地跨出一步,拦在我和她之间。
“不用这样,亚力克。”简挥了挥手,手掌安抚性搭上她弟弟的肩,眼神飘向我,“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问问···你们的那个···那位大人··他···”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词来形容凯厄斯,下属面对上司总不好直呼其名,虽然现在是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但他们的身份好像注定普奥利宫不会遵循这种现代规则。
疯狂的变态?阴晴不定的吸血鬼?还是暴躁易怒的疯子?得了吧,简不会希望听到我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