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灯下暗影（第4页）

刘员外明显不情愿，但又不敢违逆王爷的意思，只得勉强应下。参观绣坊的事被这一插曲打断，刘员外找了个借口，说绣坊正在整修，改日再请王爷来观赏。

离开刘府后，上官临风立刻派了两名心腹，暗中监视刘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个偏厢房。同时，他又派人跟踪王铁匠，看他在刘府内会有什么异常行为。

＂刘府有古怪。＂回程的马车上，李清歌低声道，＂那偏厢房内，我感知到至少有三个人的气息，都很微弱，像是被囚禁了很久。＂

＂而且那王铁匠明显也与此事有关，＂上官临风沉思道，＂他对刘员外的仇恨，几乎要从眼神中溢出来了。＂

天色渐晚，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两人回到临时驻地，各自整理今日所得。傍晚时分，跟踪王铁匠的侍卫回报：王铁匠确实在刘府内行动诡秘，多次在偏厢房附近徘徊，似乎在寻找什么。更奇怪的是，他在离开刘府后，直奔城东一处偏僻的小宅，与一位寡妇秘密会面。

＂张寡妇？＂李清歌重复着这个名字，＂可有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据说是城中一位中医的遗孀，丈夫过世后独自抚养一双儿女。为人低调，但医术不凡，常有人前去求医。＂侍卫回禀道，＂今日他们见面时，手中把玩的正是制作灯笼的材料！＂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谜团的一角。李清歌与上官临风对视一眼，心中都泛起了波澜。红灯笼、失踪的绣娘、刘府的密室、王铁匠的仇恨、张寡妇的灯笼材料……这些看似分散的线索，正逐渐编织成一张巨网。

＂看来我们需要去拜访这位张寡妇了。＂上官临风站起身，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计划……＂

上元节的第二天，京城越发热闹。各处张灯结彩，街头巷尾挂满了彩灯和红绸，孩童们手持小灯笼追逐嬉戏，笑声在冬日清冷的空气中回荡。绣坊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然而这欢乐的表象下，暗流涌动。

黄昏时分，李清歌站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一身普通绣娘的打扮，青布对襟衣裙，发髻松松挽起，插着一支木簪，脸上还略施了些脂粉，将原本清冷的气质掩去几分。她转过身，对上官临风勉强一笑：＂这样如何？可像个普通绣娘？＂

上官临风愣了一瞬，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很像，我差点没认出来。＂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记住，一旦看到红灯笼，不要贸然靠近。先找个隐蔽处观察，确定安全再行动。＂

＂王爷放心，我自有分寸。＂李清歌点头，却在心中暗自盘算——若想揭开谜团，怕是非得冒些风险不可。

两人按计划分头行动。上官临风带着侍卫去包围刘府，李清歌则独自前往绣坊街，伪装成一名寻求雇佣的绣娘，暗中观察可疑情况。

绣坊街上，节日的气氛正浓。小吃摊前挤满了人，空气中飘散着糖葫芦和烤红薯的香甜气息。李清歌刻意放慢脚步，装作在寻找活计的样子，时不时停下打听哪家绣坊在招工。夜色渐深，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只剩下一些酒馆茶肆还灯火通明。

就在李清歌准备转向另一条街时，一抹红光从眼角余光处闪过。她猛地转头，果然看到了那盏令人心悸的红灯笼！它静静漂浮在半空中，灯罩上的花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活物般蠕动。

按照计划，李清歌应该立刻找个隐蔽处观察，或是悄悄跟踪而不被发现。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那红灯笼时，一股奇异的吸引力让她无法移开视线。灯笼下方，那缕青烟般的物质正在飘散，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

＂走来吧，走来吧。。。。。。＂

恍惚间，李清歌仿佛听到灯笼在对她低语，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她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她知道这是迷幻香气的作用，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屏住呼吸离开，但理智却如同被浸入蜜糖的棉花，黏滞而沉重。

灯笼缓缓向前飘去，李清歌跟随其后，穿过一条又一条曲折的小巷。周围的景物逐渐模糊，唯有那盏红灯笼鲜明如血，仿佛黑暗中唯一的指引。不知走了多久，她发现自己已来到城郊，四周茂密的树林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这边走。。。。。。＂灯笼的声音越发清晰，＂前面就是你的归处。。。。。。＂

就在李清歌即将跨过一道低矮的石墙时，一只有力的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把将她拉入暗巷。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感到一块湿布按在了鼻端，一股刺鼻的药草气息冲入鼻腔，逼退了迷幻香气的影响。

＂醒醒！＂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那灯笼是陷阱！＂

李清歌猛地清醒过来，挣开那人的手，警觉地后退几步。借着月光，她认出抓住她的人正是王铁匠！他不再是街头那副落魄乞丐的模样，虽然衣着仍然简朴，但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神情中透着几分凛然。

＂是你？＂李清歌惊讶之余，立刻戒备起来，＂你为何在此？＂

王铁匠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低声道：＂没时间解释了，那灯笼马上就会被人发现不对劲，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你知道那灯笼的秘密？＂李清歌不为所动，＂你与那些失踪的绣娘有什么关系？＂

王铁匠神色复杂，犹豫了片刻，咬牙道：＂我确实参与了制作那些灯笼，但不是为了拐卖妇女，而是在帮助她们！＂

＂帮助？＂李清歌冷笑，＂让人迷失心智，引向荒郊野外，这叫帮助？＂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王铁匠越发紧张：＂此地不宜久留，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到那里我会告诉你一切。＂

李清歌权衡再三，决定姑且相信他。若是陷阱，以她的身手和通灵之术，自保不成问题；若是线索，则不容错过。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避开大路，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来到城东一处破旧的院落。王铁匠熟门熟路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把李清歌带入一间简陋的屋子。屋内点着昏黄的油灯，角落里的桌上摆着各种制作灯笼的工具和材料。

＂你究竟是谁？＂李清歌警惕地环顾四周，确保无人埋伏。

王铁匠叹了口气，拿起桌上一个未完成的灯笼骨架：＂我曾是京城最好的机关师，专门制作各种精巧玩物。后来家中遭火，失去了妻女和一条腿，从此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