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秩序之外的光(第3页)
秦川看完,只说了一句:
“这不是真心合作,这是防御本能。”
最终原像团队一致决定:拒绝接入,不予回复。
不做抵抗,也不做回应。
而原像的对外态度,也在这之后被越来越多人总结成一句话:
“不是拒绝社会,而是拒绝命名。”
他们拒绝被定义,拒绝被理解,拒绝被纳入任一系统语法内的“解释结构”。
他们存在,不为可见,只为可思。
而与此同时,灰域系统却正走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自秦川退出后,灰域逐步转向平台化运作,大量“灰镜节点”被标准化、制度化,并接受了地方平台的法律身份绑定,渐渐演变为一种“可控式开放模型”。
灰域不再是那个“野生秩序实验体”,而是逐步成为一个“次平台型技术共同体”。
这在技术上是成熟,在哲学上却是异化。
有人评论道:“灰域赢得了社会结构,却失去了精神原型。”
这句话不胫而走,几乎在同一时间,原像实验室在官网更新了一则不被推送、无法搜索、没有转发按钮的文章。
标题是:
“如果你今天还坚持说话,是因为你知道有人会听见,还是因为你相信自己值得被听见?”
正文只有一句话:
“语言不是为了交流,而是为了不被自己吞没。”
这篇文章在十天内点击不足两百,但每一位点进来的读者,都在文末留言。
这些留言成了原像计划中第一次“非结构化反馈合集”,后被收录进内部资料,命名为“听见之书”。
书中没有评判、没有筛选,只有人对自身存在的一次次轻声确认。
而与此同时,社会上也出现一股与之完全相反的力量:
多个机构开始大力推行“全息行为归档系统”,声称要用AI语言行为模型捕捉每一个公民“行为动机波形”,用于“潜在行为预测与信用量化构建”。
这是“结构化行为预判系统”的早期模型,简称“SHIELD”。
他们甚至声称:“在未来,每个人的‘行为债权’将成为其在社会中的真实资产。”
而当这个消息传入原像实验室时,秦川看着新闻页面,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轻声说:
“可笑的不是他们想控制人,而是他们从不相信人。”
江允低声说:“你确定原像真的能撑到他们明白那天?”
“撑不撑得住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我们有没有敢说出另一种语言。”
这便是原先的宿命。
它不与谁争胜,它只要在所有语言都被格式化之前,留下哪怕一丝可能性的回响。
哪怕是低语,也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