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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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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枪。

是一把军刀,匕首顺着左肩斜插进去,避开了所有要害,仅仅在心脏上方留下一个五公分长的口子,血水从里面喷涌而出,顺着衬衣滴落在床面。从作案轨迹上推测,应该一开始就在枕头下。瞿清雨在开枪同时另一只手抬起了刀,狠狠刺入。

“上校……”

张载根本无法保持冷静,三步做两步跪在床边。Alpha军官没有任何动作,低头看着当胸那一刀,久久沉默,犹如一座恒久静止的雕像。

过了两分钟,刀拔出来,血一时没止住。他突然看了眼张载,又看了眼那名手抖得拿不稳纱布的医生,问:“谁让你来的?”

医生大气不敢喘,一边抬手擦汗一边不确定地说:“瞿……瞿医生?”

张载闭了闭眼,辞呈的一百种写法从脑海中闪过,但他依然想求情,张了张嘴:“上校……瞿医生,或许是……无心之失。”

血腥气弥漫在四处,巨大创口根本不是能遮掩的东西。张载又艰难至极:“我马上下通缉令。”

赫琮山笑了,朝床后躺,对他说:“你没来过这里。”

第82章

重伤军官是死罪。

瞿清雨当晚就递交了调职申请,去往某个不知名村庄义诊。时间正正好,老院长在书架上找自己的老花镜,一边找一边说:“义诊是好事,你要去多久啊?”

瞿清雨:“下个月1号前回来。”

“三周?”

老院长终于从书架上找到老花镜,也看清了瞿清雨的脸。他看得更清楚了些,又颤颤巍巍地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厚皮书。

“这是老华留给你的东西,一张支票。”

“他说如果你是一个人来我就转交给你,如果三年之内没来我这儿还有一封信,转交给执政官夫人。”

老院长打了个哈欠,说:“你一个人来……”

他从抽屉里找到一根蜡烛,点燃,另一张信封置于火烤之上,顷刻间被吞没成一团灰烬。

烟灰尽散。

“我是你的老师。”

瞿清雨手接触到门把手的瞬间,身后老人慈爱的声音响起。在他滑落命运的深渊之前,那柄猎枪连开两枪。

他压下了把手,将旧日昨天留在脑后。

往前是曙日清晨,千千万万轮初生太阳。

-

村庄义诊。

说是村庄其实不尽然,是个相对偏远的没有资源的小镇。镇上生活简单,朝九晚五,一到傍晚七点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附近有景区,热闹都在景区,不在当地。

挨家挨户给老人检查血压和身体是一件需要花费时间的事,瞿清雨租了间两室一厅的房子。他做决定非常临时,带了两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床单被套都是现买。

他就出生在这么一个类似的地方,当年还小,觉得一天长得望不到尽头,再后来进福利院,辗转多地,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年以上。

医院实习时的Omega同事对他说:“你蹬自行车都比别人快。”

那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没有慢的基础。

两室一厅够住了,斑驳墙壁上有小朋友身高的痕迹,左上角有奖状和认字拼音表。瞿医生任劳任怨义诊,天天背着血压测试仪出门,敲开每一扇门。

他做什么都慢,一天去三两家,在门口坐一会儿,看天边的流云从高变低,渐隐没在橙红夕阳中,又坠入深深黑暗。日升日落,长了毛的月亮背着黑色行囊从山坡上爬上来,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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