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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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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庆子推开门,刚要离开,就和回来的小澜等人撞了个满怀。“呀!是宫里的庆公公!可是婉嫔娘娘有消息了?”小澜很热情,小庆子点头,“我把婉嫔娘娘的信交给秦大人了。”

他们也没再说什么,进屋和秦长江攀谈起案情来。

定案阁的门很破旧,根本就不隔音,小庆子站在门口,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声。“阉人身上一股什么味儿啊。”是王川的声音。他很看不起宫里的太监,认为他们违背身体,违背天性。

小庆子立在门口,双拳紧握,在即将离开之时,他听见了小澜的声音。

“怎么说话呢!庆公公是好人,如果不是为了谋生,怎么会选择这条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就你胆子最小,还最懒,你还反驳我了?”王川的声音愤愤不平。

紧接着就是秦长江制止声。小庆子松开了紧握着的手,他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无意间和几个陌生人对视上了。也许,在外表上看起来他和一个正常男人没什么区别吧。小庆子这样想着。

玲嬷嬷被绑着,她已经遍体鳞伤。“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褚槐辛看着她,淡淡开口,“本宫也没说你知道什么。”玲嬷嬷面容一滞,随即又换上了那副滚刀肉的模样,任人拷打只字不提。

褚槐辛意识到这是一块硬骨头,很难从她的嘴里撬出点东西来。她像一只斗志昂扬的母鸡,似乎拿定了主意褚槐辛拿她没办法。

也许……她身后还有大人物。浣衣局的掌事大宫女紫晴和玲嬷嬷状况相似,强忍着什么都不说。情况很棘手。

紫晴看着褚槐辛的脸:“婉嫔娘娘,您此次前来,根本就没征得陛下同意吧。”褚槐辛冷眼瞧着她,她接着说道:“我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娘娘你私下来慎刑司审问,恐怕不合乎律法吧。”褚槐辛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威胁我?”紫晴垂下眼帘,“娘娘,您不能仗着陛下宠您,您就为所欲为啊!”

褚槐辛给了身边一个随从的眼神,随从上前狠狠抽了紫晴的脸颊,瞬间紫晴吐出一口鲜血,脸偏去一边。这一掌的力气极大,甚至打断了她的半根牙齿。褚槐辛冷淡地看着她,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里的房间充斥着血腥和黏腻的味道,褚槐辛有些想吐,她站起身,随从立刻上前扶住她,春条走出了这个逼仄阴暗的房间。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慎刑司是血腥气极重之地,外围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用以掩盖。褚槐辛闻到花香之后,才压住呕吐之意。

她回到梨花轩,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做工精美的簸箕,里面放着好看的各种花朵,有梨花、桃花、海棠等,旁边还放着针线和布料。春条掀开帘子走进来,说道:“小主,这个是昭才人拿过来的,她现在回自己宫里取东西了。”褚槐辛点点头,坐在一个圆凳上十指转手帕玩。

过了一小会儿,昭朗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姐姐!我们一起做香囊玩!”她兴致勃勃,凑到褚槐辛身边宛如一只快乐小狗凑到她身边蹭着她。褚槐辛笑得十分开心,答应下来。

“姐姐,你要什么样子啊?”昭朗翻着自己积攒的样式册子,里面有祥云、各式花儿,还有仙子模样。褚槐辛凑过去看,一瞬间,她眼睛亮了,伸手指着那样子,“我要这个!”昭朗仔细一看,原来是孙悟空大闹天宫的场景。“姐姐,这个好难绣的。”

褚槐辛对自己很自信,立刻便拿起了布料和针线,照着那个模子临摹起来。在她刺破了手指和缝错了几个针脚之后,她有些泄气,把材料扔在桌子上不干了。“真的好难啊。”褚槐辛抱怨道,她看着自己的手指上沁出来的血珠。昭朗幸灾乐祸,她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颊:“羞羞羞,姐姐你半途而废!”

昭朗和褚槐辛闹成一团,差点把小簸箕打翻了。“姐姐,你绣完的香囊给我戴好不好?”褚槐辛拍拍她的头,笑颜如花,“好啊,那这次你挑一个图案吧,不要太难哦。”昭朗乐呵呵地翻开自己攒的素材,“姐姐,你看这个好不好?”昭朗指着一朵藕粉色的莲花,样式虽然简单,但是极其素雅。

“好,那我就绣这个了。”褚槐辛仔细地看着,对照着素材的样子找对应颜色的线。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侃天,时间就在两个人的欢声笑语中流逝了。历经一个下午,褚槐辛终于绣好了那荷花香囊,用新鲜花朵把里面塞满,在她要把香囊系上的时候,她停住了,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玩的。

“姐姐?”昭朗不解地看着她的行为。

褚槐辛拿出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着什么,昭朗想去看,褚槐辛用身体挡开她,笑意盈盈地说:“一会写好了给你看嘛。”

很快,褚槐辛就把纸条递给了昭朗,“给你看!”昭朗展开纸条,逐字读着:“善美如兰,心若琉璃。”昭朗识字,只是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于是褚槐辛给她解释:“琉璃质地纯净透明,形容你很善良美丽呀,昭昭,这就是我眼里的你。”昭朗看着褚槐辛读诗的模样,眼睛里充满了崇拜:“姐姐,你懂的好多呀。”

褚槐辛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似乎,在某一个时间甚至是空间,也有这么一个女人轻柔地抚摸她的头,温柔地和她说话……

是谁呢?褚槐辛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那荷包。

那温柔的声音那样熟悉,离她那样近,仿佛一阵馨香的春风吹拂她的心。没由来的,褚槐辛有点想哭,在她察觉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滑到她的嘴角边。

“咦?姐姐,你怎么哭了?”昭朗凑近了看,褚槐辛堪堪回过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觉得心里酸涩,好像御膳房里的厨子做菜放多了醋。那样酸胀的感觉,褚槐辛从未在任何人身上体会过,哪怕是郑锦州也没有给过她。

也许在很久很久之后,褚槐辛才会明白,这种酸涩的情绪是因谁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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