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页)
【姓名:文侪;年龄:29;出生日期:1979。2。19;血型:AB……】
他逐字逐句对照,妄图寻到不同之处,不曾想无论是出生日期还是血型、出生地均无区别。
他忽然想起了赵升当初和戚檐扭打在一块,赵升嘴里骂娘,说的那一句——你从小就是个精神病!!!
“原来是对双生子啊。”
两张体检单上神态不同的黑白照片在眼前晃得他哑然失笑。
他自个儿常带着一副苦相,戚檐却总笑得明朗,这般对比,俩人更是没半点相像之处。可毕竟,赵衡是赵衡,文侪是文侪,原本赵衡的模样同戚檐所代理之人的模样是否相像,他们无从得知。
文侪嘀嘀咕咕:“那裴宁还真不做人,同时喜欢上兄弟俩像话么?怪不得他会极力反对除去副人格,大抵是真心爱着戚檐整个人罢,但……这算爱着俩还是算爱着仨啊……”
也罢,戚檐的副人格还能恋上主人格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连客观之物都尚且搞不清,更何况人与人之间那般叫难以摸透的主观情感?
文侪眼下没工夫当判官审浪子多情罪,只还盯住两张体检单,转了转有些发干的眼。
本是同胎双生子,血脉相牵相连,那么戚檐出现在赵衡的阴梦中便有了强有力的理由。他们有着相同的、家暴的爹,儿时的创伤逼疯了戚檐,致使其产生解离性人格障碍,入了这“旭日东升”精神病院。
而好不容易摆脱原生家庭阴影的赵衡,面对的则是持续赌博家暴的父亲、双重人格的兄弟、出轨自己兄弟的同性恋人,种种苦痛相叠加,致使那年轻有为的主治医生跳楼自杀。
这么一理,真是清晰多了。
怪不得陆琴要说,戚檐病治好了,他就自由了;怪不得那小武管戚檐一口一个“哥”叫得那般亲;怪不得戚檐的主治医生是他,而非裴宁亦或陆琴;怪不得裴宁会在他二人之间纠缠不清,也怪不得“我”会坚持治疗戚檐,而裴宁死不愿意,还总把过错推到“我”的身上。
想到此处,文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作四方块的纸,那张纸是从戚檐的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上头已经写了不少东西了,好在他字迹工整,因而空白处还算凑合能用。
“参、我的爱人最爱我,我的爱人最恨我……”
文侪一边念一边往下写,默完谜底,他稍稍抬起那只有些断水的钢笔,想了想才复落笔——
【解:深爱赵衡的裴宁机缘巧合下爱上其患有精神疾病的亲兄弟,他因赵衡并不阻拦除掉兄弟副人格的高风险手术,而对赵衡又爱又恨。】
文侪写完后,手心已生了汗,大概是被电过一回的缘故,身体下意识还是会做出躲闪的反应。
第一秒,没动静。
第二秒,没动静。
第三秒,没……
“呃啊——”
文侪猛地将手中笔甩落于地,直达心脏的电流一刹让他全身机能尽数瘫痪,他一时间好似被掏了电池的机械,动弹不得。在一阵阵的细针戳心之感中,他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听不见,只好似能嗅到五脏六腑被炙烤的焦臭味。
他跌倒在地,浑身僵硬如若死了好些时间,最先有知觉的是他的指尖,然而食指一动,将要散去的电流又倏地回流,电得他浑身痉挛,差些吐出白沫。
他妈的,疼死了。
文侪索性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他艰难地将戚檐那张存盘纸攥在手心,好若遭雷劈了一遭。
“不对么……我和戚檐不是双生?”文侪咬牙忽略惩罚的余韵,只倚着白墙想,“那还能是什么?可分明信息都一致,说是巧合也实在太过牵强,难道……”
文侪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我们是一体么?”
“我们都是赵衡?还是该说我是戚檐的主人格?”
文侪经了适才那次失败,心下更是躁,他不停地思考,不停地查找证据佐证他的观点——“我”是戚檐的主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