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重回地狱（第2页）

告诉她沈老爷叫她去书房，有时候是真的、有时候是假的。如果是真叫她去了，她却以为是诓她的没去，沈长林会让下人把她捆起来，用沾了盐水的藤条抽打她的后背与下肢；如果是假的，但她怕是真的叫她而去了，沈长林会嫌她没事找事，禁她两天伙食。

……

层出不穷的把戏，使她畏惧起黑夜。她怕黑，怕的不是黑本身，而是黑夜背后的凌辱和欺侮。

沈卿岁拍打着门，手也肿了、嗓子也哑了，快要脱力时门被突然打开，霍斯景阴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

她怕极了，竟把眼前的霍斯景与这几日温柔待她的霍斯景重叠到一起。她攀上他的衣角，想向他撒娇哭诉，却在碰到霍斯景龙袍的那一刻被宫人禁锢住双臂。

脱臼的手还未得到处理又被硬扯着，她动弹不得。相比于她的狼狈，霍斯景却慢悠悠地坐到一旁的圈椅上，盯着她。

“被关祠堂还不安分，夜半在宫中喧闹，你来背，按宫规该如何处置。”

沈卿岁早就把宫规背得滚瓜烂熟。她颤着身子伸出手，回答道。

“掌刑……二十……”

霍斯景递个眼神，德胜上前一步，手里拿着执行的板子，道声“得罪”，便劈手打下。

每一下都用了十分力，沈卿岁的手心肿得几乎破开皮肉。德胜打得又重又急，她强忍住收回手的想法，屏住气，几乎把嘴唇咬破。

明明霍斯景顺着她的时候，连她咬自己嘴唇都会心疼。他会怕她受伤、怕她疼，如今板子如雨点般砸在她受伤，他却冷眼旁观，随时等着再填把火。

沈卿岁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疼。

是她痴心妄想，还试图把霍斯景的好维持得久些、远些。她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时候外室生下的女儿，还敢奢求帝王的宠爱。

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不配。

每天挨着打还好受些。被霍斯景护着娇养着好些天，她早就受不住这些责打了。

德胜是想手下留情的。可霍斯景在一旁看着，他不敢留手。被霍斯景看出他放水，先不说他会怎么着，沈卿岁要受的罪还会更多。

“这是宫规罚的，”哪知霍斯景根本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他看了她一眼，尽管沈卿岁此时楚楚可怜，如暴雪中即将倾倒的一树红梅，他依然毫不留情地下令，“现在是朕罚你的。德胜，三十板，继续。”

“陛下，”这道命令如晴天霹雳。挨了这二十手板她已经快要虚脱，霍斯景却还要给她另外三十大板，“陛下，求求您，饶嫔妾这一回……下次，下次嫔妾犯了错，您怎么罚嫔妾都行……”

唯独这一回，她真真受不住了。

让她多适应几天、多挨几天，这三十板子她定能受住的。

她向霍斯景磕着头，额头几乎被磕破，他却高高在上，无动于衷。

“求求您……陛下……求求您……”

“聒噪。拖下去，别碍朕的眼！”

“陛下……”

沈卿岁瞪大了眼睛，如提线木偶般被拖到祠堂里，摁在行刑凳上。板子落下来，她已感受不到疼了，在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中，她坠入一片黑暗……

她是不是要死了？

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