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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要抗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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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憬在扬扬细雪下翩然落地,灿若星河的双眸第一时间望向了江燃雪,他的脸颊因为欣喜而微微泛红,递出手中灯盏时,眼中是少年人的骄傲。

“燃燃,给你的生辰礼,生辰快乐!”

近看之下,这盏‘琼华’更是精巧到让人惊叹,可是江燃雪此时的视线,却完全被少年眼中涌动的星河所吸引,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琉璃灯美,还是少年的眼美。

失神片刻后,江燃雪便连忙接过了琉璃灯,更是毫不吝啬地给出夸赞:“谢谢阿憬哥哥,阿憬哥哥好厉害啊,这种武比果真是一点都难不到你。”

“那是自然,这种比试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小打小闹罢了,等明年,呃,后年,我再给燃燃赢一个回来!以后只要燃燃喜欢,我便都给你赢回来!”

眼看司徒憬越说越激动,江宴连忙打断了他:“行了,你的生辰礼送了,我的还没送呢。正巧下了雪,我们便进福安的生辰礼中赏雪煮茶如何?”

江燃雪听得满脸疑惑:“五哥哥是要送我什么?怎的听着还能将人放进去呢?”

却见江宴只是笑而不语,带头便往护城河方向走去。江燃雪等人紧随其后,等看到江宴口中的“生辰礼”后,淡然如楚汐月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这画舫便是我送福安的生辰礼,福安可喜欢?”

江燃雪看着眼前装饰精美的巨大游船,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与喜爱,她惊讶于江宴的大方,也喜爱这艘游船的精美。

听到江宴的问话,她顿时头点如小鸡啄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喜欢,太喜欢了,这艘画舫好好看啊,太子哥哥真要送给我吗?”

惊喜之下,江燃雪连称呼都忘记改了。太子哥哥这般有钱的吗?一艘画舫竟然说送就送,且这画舫一看就是极好的做工用料,别说是用来游湖,便是出海都是使得的。

“说了是你的生辰礼,自然是送与你的。快进去瞧瞧,若是布置上不喜欢,也能叫人改成你喜欢的模样。”

“谢谢太子哥哥!”江燃雪欢呼一声,一手提着琉璃灯,一手拉上楚汐月,欢快地跑上了船。

司徒憬看着江燃雪那般雀跃的样子有些吃味,看向江宴的眼神中竟带上了一丝幽怨:“殿下,你竟然瞒着我给燃燃准备了这样的大礼,这么一比,我的琉璃灯不就差了许多吗?”

江宴扶了扶肩头落下的白雪,天生微微上扬的唇角此刻又往上了些:“送礼物重要的是心意,你我的礼物虽价值不同,但对福安的爱护之心都是相同的,这便够了不是吗?”

“况且,福安是我的妹妹,却整日跟在你身后喊哥哥,我这听着怪不是滋味的,今日这礼物,也好让福安瞧瞧,到底是哪个哥哥对她更好些。”

司徒憬:“。。。。。。”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哇,汐月你快看!这画舫好大好漂亮,木上的彩漆都好像在发光诶!”江燃雪惊喜的声音从船头传到船尾,又从船尾回到船头,直到将整个画舫看了摸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在船中坐下。

进喜将早已准备好的吃食点心一一摆上,见殿下已经亲自动手煮茶,便也识趣地退到了外间,与静姝谨之等人坐在一处。

外头细雪纷纷扬扬,却下的不大,不影响百姓们今晚的游玩,还别添了一番雅趣。

雕花木窗外的碧波刚晃起涟漪,司徒憬便拽住江燃雪的腕子往锦垫上按:“船要开了,当心些!”紫檀小几被撞得咔哒一响,江宴却浑不在意,拎起进喜带来的鎏银鹤嘴壶架到红泥炉上,炭火噼啪炸开两点星子,映得他眉梢带笑:“坐下歇歇,品一品我带的茶。”

楚汐月早从食盒里掏出一叠胡饼,葱白的指尖捏着边缘排在铁架上。面饼沾了炉温渐渐膨起,她执银签子灵巧一翻,焦黄油花立刻裹着芝麻粒绽开,甜香混着船舱里的沉水香,勾得人喉头发痒。

“好香啊,我竟不知汐月还有这等手艺。”江燃雪抽了抽鼻子,粉红裙裾随船身起伏扫过船板,恰似搅碎了一汪春水。炉上茶汤初沸的咕嘟声里,楚汐月用签子尖戳了戳酥脆的饼皮,一缕带着蜜糖流淌气的焦香,就这样缠住了画舫尾随的潋滟水痕。

“少时贪嘴,曾有长辈做给我吃过。”楚汐月边回答着江燃雪的话,边将烤好的胡饼串在两根银签子上递给她,“胡饼刚烤好时最是好吃,燃燃快尝尝。”

“五公子和司徒小公子也尝尝,趁热才好吃。”

江燃雪和司徒憬早就看的垂涎欲滴,一听能吃了哪还会犹豫,两人几乎是同时一口咬了下去,焦香酥脆的口感让他们瞬间睁大了眼睛。

“好好吃啊!汐月,你太厉害了。”

“唔唔唔,楚大小姐,你太厉害了。”

楚汐月眉眼间染上笑意,也一口咬了下去,发觉自己的手艺并没有退步后,同样满足的轻眯起双眼。比起他们三人,江宴的吃相可就好看多了,明明也是一口接一口,嘴角却极为干净,若不是他的唇因沾了些许油脂而越发潋滟,怕是都看不出他对烤胡饼的喜爱。

“宫中御厨也曾做过烤胡饼,可不知为何,竟没有楚大姑娘烤的这般香甜,今日倒是我们沾了福安的光了。”

楚汐月轻笑摇头:“五公子谬赞了,那位长辈教的烤胡饼确实有独特的手法,只是他老人家说此乃家传手艺,不能外传。五公子若是喜欢,日后有机会,汐月再给你多做些。”

江燃雪懒懒陷进鹅绒堆似的锦垫,影子被烛光剪成薄薄一片,恰好叠在紫檀小几的缠枝莲纹上。窗外白雪轻舞飞扬,身旁三两好友围炉煮茶,聊天谈笑,这一刻,她只觉内心宁静又满足。

戌时过半,护城河中开始陆陆续续驶上了不少花船画舫,大小形态各异,花船之上,大多都是舞女乐姬在船头奏乐起舞,不少沿河的百姓都被船上的表演吸引。看到富贵人家办着宴席的精美画舫时,又是一阵热闹议论。

在这片人间烟火和静谧雪景之中,江燃雪与司徒憬不知何时出了船内雅间,并肩站在船头处说笑。

而温暖的雅间里,楚汐月正在跟江宴坦白她这段时间里想好的谋划。

“你要抗旨?”江宴提起鎏金壶的手一顿,鸦羽般的长捷微颤,挡住眼中晦暗不明的光,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没了方才的轻松随意。

嘴角带起的三分笑意从不曾抵达眼底,温和有礼却又拒人千里,只是一句问话,便叫人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这才是众人所熟知的太子江宴。

楚汐月眸光微动,面上却未见波澜,她伸手替江宴拿起鎏金壶。随着清幽的茶香在两人之间荡出,楚汐月也回答了他方才的问话。

“不是抗旨,是替我自己,也替殿下,寻一条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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