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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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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了椅背上,暗道所谓阴谋算计,在储君之位面前,实在算不了什么。

两天后,参军脚步匆匆地进入主帐,行礼道:「世子,逆贼到三里外了,正朝这里而来。」

李宿卿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睁了睁眼,「近些再报,他腿脚不便,走得不快。」

参军却道:「卑职见他阔步直行,脚程算不上慢。」

李宿卿「哦」了声,坐正了道,「那本世子便去迎一迎我们的客人。」

就这样,他出了营帐,骑到马上,居高临下地等着那人上前,漫不经心地拱拱手道:「蜀王。」

李玄冲背着手,淡淡道:「许久未见世子,可否抽闲一叙?」

「好说,早已备好佳酿,请。」李宿卿见这人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样子,因他优势占尽,并不着恼,轻夹着马腹,在参军及一众将士簇拥下回了主帐,里头已陈设美酒。

李宿卿在主位落座,不经意地睨了眼他的腿,寒暄的语气道:「蜀王的腿脚还好?」

李玄冲含笑道:「尚可。不过此番来访,是有要事,世子也清楚,信得过的话,还请屏退无关之人,彼此共商。」

李宿卿朝参军等人道:「你们出去。」

参军戒备地看了眼那位淡定自若的蜀王,迟疑道:「卑职可否留下?」

「不必,出去。」李宿卿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看来世子有把握,本王不算是威胁了。」李玄冲拈了酒杯在手,略抬起眸,「她在哪里?世子说过本王来了便可以见到她。」

「别急,本世子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蜀王面前,乃是杯鸩酒,饮下后毒发尚有些许时辰,那时蜀王心念之人自会前来,送最后一程。」

李玄冲说是吗,将酒杯抬至与眉眼齐高之处,骤然肃起了神色,将酒杯一掷下,地上酒渍处多了层白沫。

李宿卿面色铁青,手重重按在了佩剑,马上就要拔出来,「你想做什么?」

李玄冲一下子站了起来,「本王今日前来,乃是要世子为我所用,攻入汴京,赚从龙之功。」

「李玄冲,你未免将旁人看得太轻,储君之位并非唯有你一人……」

「本王看中的,不是储君之位!世子,你与郡王之谋算即便成了,回到汴京,难道会得善待?刻薄寡恩之人,从来都是视功臣为仇敌,所谓储君之位,不过诱饵。你固然可以将本王性命取走,不过在此之前,恐怕先问问南阳侯为监军,所负皇命是什么才好。」李玄冲冷冷地下着论断,便是他自己的性命,仿佛也不在乎,只是冷静地告诉眼前之人事实。

李宿卿心里漏了一拍,反应过来后轻笑道:「南阳侯是你的人,以为本世子不知吗?他已经被本世子叫人绑了。」

「那世子何以不敢叫他来,当面一问?」李玄冲就那样看着他,面无表情。

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李宿卿笑容全无,高声道:「将监军带来此处!」

南阳侯被人押来,跪在了李宿卿面前,看了眼那位真的来到这里的蜀王,眉头锁得化不开。

「老实说,官家让你来监军,还交代了什么?」李宿卿也站了起来,高大的影子笼罩住了南阳侯。

南阳侯看向他,「世子想知道什么?」

「所有,官家吩咐你的所有。」李宿卿紧紧盯着他,不让他有说谎的机会。

「铲除逆贼,斩草除根。」

「说清楚!」李宿卿心猛然一跳,怒声道。

「官家说,他膝下两侄,皆是不服管教之辈,心有反骨,或早或晚成就乱事。一个已经犯下,另一个早有端倪,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得以恶治恶,但若得机会,可以出去两害,才是解了他心头大患。」

南阳侯徐徐道来,语气沉稳。

「胡说八道!」李宿卿指着他怒骂,「通敌之人,还敢挑拨离间?本世子上书官家,势必要治你凌迟之刑!」

「世子不妨细想一想,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李玄冲淡漠地看着他。

南阳侯也如出一辙地看着他。

李宿卿坐到了位子上,闭起了眼睛,「除去你我,官家膝下还有谁?这个江山,等他百年之后,终须托付一人。」

「博陵侯,李明纲。」

「绝无可能」,李宿卿反驳了李玄冲的话,睁开眼道,「他早已对广平郡王府称臣,所有底细尽皆交出,他手上无人,不过是个空头侯爵……」

说着,他又停了下来,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像极了昔日胜券在握的李玄冲和广平郡王府,喃喃道:「若有官家在他身后……」

他握紧了拳头,一股不平之气直冲心头,看向李玄冲,「蜀王所说从龙之功,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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