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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儿若跌下来孤必以山河为垫(第1页)
晨雾漫进了病房,昭月用银匙搅动着药碗。
褐色汤药泛起涟漪,倒映出她新剪的齐耳短发——护士说这叫"波波头",可她分明看见涟漪深处,自己及笈那日的双刀髻正在溃散。
"复健时间到喽!"
康复师推门而入,胸前挂着的怀表链晃出细碎金光。
昭月瞳孔微缩,那怀表盖上錾刻的蟠螭纹,分明是大梁御用监的手艺。
平衡木在阳光下泛着冷白,昭月提着病号服裤脚,足尖轻点木缘。
血玉镯突然震颤,前世练惊鸿舞坠台的记忆汹涌而来——那日太子在台下抚掌轻笑:"月儿若跌下来,孤必以山河为垫。"
"沈小姐小心!"
康复师惊呼未落,昭月已旋身跃起。广袖灌风如鹤翼舒展,足尖勾连间踏出九宫步法,落地时青丝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咔嗒。"
角落传来细微快门声。昭月佯装踉跄扶住把杆,余光瞥见实习护士慌忙藏起的手机——镜头反光里,那人的胸牌闪过"1937届护理科"的字样。
更衣室内,昭月摩挲着原主的日记本。
牛皮封面上茶渍蜿蜒如血河,翻开扉页却见墨迹游动:"丁丑年七月初七,阁楼有鬼叩窗。"
她蘸着药汁涂抹,字迹突然扭曲成现代日期——1937。7。7。
"姐姐怎么躲在这儿?"
沈星遥的声音甜得发腻,昭月嗅到她新换的香水味——前调是佛手柑,中调却藏着鸠酒的苦杏。
指尖轻弹,暗藏在袖中的金针已沾上药汁。
"妹妹瞧这簪子。"
昭月突然拔下桃木簪,青丝如瀑散落,"护士说是防静电的,可我怎么觉着。。。"簪尖抵住沈星遥锁骨红痣,"像极了苗疆的镇魂钉?"
沈星遥颈侧青筋暴起,耳后傀儡符纹路若隐若现。
窗外忽起狂风,将日记本哗啦吹开。昭月瞥见夹页里的老宅照片——阁楼窗棂的阴影,正拼成"救命"的甲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