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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戚棠，只要阿棠在。

nbsp;nbsp;nbsp;nbsp;随时间流逝，阿棠逐渐长大成人，会笑会闹会撒娇，而她看着胡凭一寸寸衰老，就能对胡凭心软，原谅胡凭。

nbsp;nbsp;nbsp;nbsp;而对戚烈而言……却不是戚棠。

nbsp;nbsp;nbsp;nbsp;唐书用冰冷僵硬的手指戳戳戚烈的额头，抬高手臂对她来说也不简单，关节咔哒响了一下，唐书似无奈又有些拿眼前人没办法似的：“她也是你的女儿。”

nbsp;nbsp;nbsp;nbsp;“我当然知道，”这话多好笑，戚烈说：“但她已经有你了。”

nbsp;nbsp;nbsp;nbsp;人一生不需要得到太多爱，一份便是殊荣。

nbsp;nbsp;nbsp;nbsp;热烈尤甚。

nbsp;nbsp;nbsp;nbsp;戚烈描完眉毛为她描眼珠：“而且照我们阿棠的性子，以后要不是没人爱，就是有人很爱，怎么想也轮不到我这个父亲。”

nbsp;nbsp;nbsp;nbsp;深夜能听到这番对话，戚棠感慨又惆怅，难受似藤蔓缠绕上心脏。

nbsp;nbsp;nbsp;nbsp;她不想哭的。

nbsp;nbsp;nbsp;nbsp;真的。

nbsp;nbsp;nbsp;nbsp;此刻在门外连抽鼻子都不敢。

nbsp;nbsp;nbsp;nbsp;“咱们阿棠实力虽然不行，但是……还蛮讨人喜欢的。”

nbsp;nbsp;nbsp;nbsp;屋里不对着外人的戚烈和寻常人间的父亲夫君没多大区别。

nbsp;nbsp;nbsp;nbsp;唐书心疼道：“什么讨人喜欢，你没看那些人……”

nbsp;nbsp;nbsp;nbsp;整个扶春，除了胡凭、晏池、林琅，还有几个对戚棠好。

nbsp;nbsp;nbsp;nbsp;“喜欢阿棠的，我一个手都数的过来。那日你还放任胡行这样打她……”

nbsp;nbsp;nbsp;nbsp;捆在栖吾台被鞭笞那一幕，要成唐书经久不散的噩梦了。

nbsp;nbsp;nbsp;nbsp;戚烈安抚：“那些人哪里值得放在心上，胡行这人……”

nbsp;nbsp;nbsp;nbsp;戚烈啧了一声，没再评论。

nbsp;nbsp;nbsp;nbsp;唐书感慨：“咱们的阿棠要再厉害一些就好了，厉害到……做了坏事也可以无法无天就好……她跑得快一些，或者再凶悍一些，谁都奈她不得。”

nbsp;nbsp;nbsp;nbsp;这话似乎很好笑，唐书讲着讲着乐了起来，脑海里忽然就有了无法无天、张扬嚣张的戚棠具体形象。

nbsp;nbsp;nbsp;nbsp;年幼时操着印伽鞭的戚棠也隐约有那么一点乖张娇纵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戚烈也跟着想了一下，笑着附和自家夫人：“那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nbsp;nbsp;nbsp;nbsp;唐书不服气：“胡说，我女儿那么乖，就算犯错，也只会是很小很小的错处。”

nbsp;nbsp;nbsp;nbsp;屋里氛围岂止温馨。

nbsp;nbsp;nbsp;nbsp;屋外凄风苦雨般的戚棠摸出小手帕捂着鼻子，涕泗横流真的太难看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为她画的桃花源，不能由她亲手戳破。

nbsp;nbsp;nbsp;nbsp;屋里闹够了。

nbsp;nbsp;nbsp;nbsp;唐书似乎又动了两下：“关节有些僵硬了。”

nbsp;nbsp;nbsp;nbsp;伴随着咔哒咔哒的声效。

nbsp;nbsp;nbsp;nbsp;戚烈说：“没事，我帮你。”

nbsp;nbsp;nbsp;nbsp;其实稍稍站起身，戳开纸窗，哪怕被他们发现，也能看到最原本的真相。

nbsp;nbsp;nbsp;nbsp;他们无法挡住、彻底瞒下的真相。

nbsp;nbsp;nbsp;nbsp;戚棠忽然不太忍心，说不出那是对自己的不忍心还是对他们的不忍心。

nbsp;nbsp;nbsp;nbsp;她缩起来，抱住膝盖，右手狠狠攥住左手，捏的四指紧绷，颜色发青泛白，才足以抵挡内心翻涌的滔天巨浪。

nbsp;nbsp;nbsp;nbsp;很多事情，不需要证据。

nbsp;nbsp;nbsp;nbsp;比如昨夜的梦、比如今夜的梦。

nbsp;nbsp;nbsp;nbsp;她躲的角落太漆黑，半丝光亮也无，正好在花坛边上巨大灌木丛阴影之下。

nbsp;nbsp;nbsp;nbsp;戚棠抬头才看到了天边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