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页)
双人的手都放在猫上,冯溪的手瘦削有力,又满是薄茧,和沈棠白皙似玉的手,截然不同。
冯溪忍不住碰了碰她的手指。
「沈棠你瞧,你这手这么嫩,这么软,就该用来喝茶绣花,别费这个力气了。」
沈棠见她执意不肯,微微一笑,决定露出一手绝活。
她走到东间的书架旁,取下一本厚厚的书,回来后,把猫抱到一边,把那本书端端正正地放在炕桌上。
「来,冯溪,你瞧瞧这本书,翻一翻——随便翻到哪一页,念出第一句来,我就能接着往下背。」
「这么……厚的书?」
冯溪半信半疑,瞧这本书有一拳那么厚,密密麻麻全是字,她念都念不通顺,沈棠也没多大年纪,她能全背下来?
「且试试看。」
冯溪瞧着沈棠,翻到第一页,磕磕绊绊地念了起来。
「理者,察之而几微必区以别之名也,是故……」
「……谓之分理。在物之质,曰肌理,曰舣理,曰文理;得其分则有条而不紊,谓之条理。」
冯溪见她背得一字不差,点了点头,这才往中间翻了翻。
「夫天地之大,人物之蕃……」
「……事为之委曲条分,苟得其理矣,如直者之中悬,平者之中水,圆者之中规,方者之中矩,然后推诸天下万世而准。」
冯溪瞪大了眼睛,见沈棠依旧气定神闲,又翻到后边几页。
「智也者,言乎其不蔽也……」
「……仁也者,言乎其不私也;勇也者,言乎其自强也;非不蔽不私加以自强,不可语于智仁勇。既以智仁勇行之,即诚也。使智仁勇不得为诚,则是不智不仁不勇,又安得曰智仁勇!」
冯溪听罢,「啪」得一下合上了那本厚书,很是心服口服。
「沈棠,你也太厉害了。这么厚的书,你居然背得下来!若是我……读到第二页就睡着了。」
沈棠微微一笑,抚了抚熟悉的书页,略带眷恋。
「这部书是我家爹爹写的,他花了好些年的心血,只为疏正圣贤之书。」
她想起闺中的时光,悠悠一叹。
「爹爹平日着书立说,像这样零零碎碎的笔记纸条,他扔得满书房都是,谁都不让动,也轻易不让人进书房……但我可以。我在闺中时,一直帮着爹爹整理笔记,梳理文章……」
她拍了拍桌子上的大部头。
「这本书,通篇都有我梳理的痕迹,自然能背下来。」
第67章三层半浮屠
沈棠翻开这本厚书,找出自家爹爹的姓名,指给冯溪看。
「我家爹爹这部书写得不易,称得上呕心沥血,可学政院是个清水衙门,常年廪费不足,他这多年的心血,险些成了一堆废纸……后来,听说有位姓谢的大善人,给学政院捐了一笔刻书的银子,这才付梓刊印,总算是不负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