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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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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做棉衣的手艺还是徐嬷嬷私下里教的,不成想还真用到了,暗暗庆幸自己当时觉得有意思就学了,她现在眼前犯愁的是自己不会做鞋,不会纳鞋底,不会做鞋面。刚才李母领着思月过来玩,就说了,元月娘啊,元月爹穿鞋废的快,你有时间多做几双鞋子。这完全就是三娘的表现太好了,又做棉衣又绣花的,李母认为三娘做鞋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我回来了。”三娘刚刚将李耀祖的棉衣片铺好在炕上,准备絮棉花,李耀祖就进来了,又是一身的酒气,看来中午又喝酒了,她没停下手中的活儿,“又喝酒了?”

李耀祖抬起胳膊闻闻,“让你闻出来了,身上的酒气儿不大啊!”见三娘正在给自己做棉衣,没去炕上,而是坐在了椅子上,“不错啊,竟然会做棉衣。”说真的,看见她做棉衣棉裤还挺吃惊的,主要是没想到她会做。

“嗯,之前跟姑妈学过。”这个姑妈就是徐嬷嬷,因为一个姓,为了之后生活方便,三娘和徐嬷嬷在分开的时候就这么商量好了。

“你姑妈?”语气中充满疑问,明显对她口中的姑妈十分好奇,三娘小时候被家里卖到妓院里了,哪里来的姑妈。

家中只有李耀祖两个人,他也算是知根底的人,没必要瞒着他,“是在秦淮河认识的嬷嬷,你别误会,她和我不一样,是一个医者,主要给楼里的姐妹们看一些那病。还有就是开些药防止怀孕。她对我特别照顾。之前我说过给她养老,我想去给她寄信,让她过来。你放心,姑妈她就是用咱点儿功夫,其余的不需要咱们。”

“嗯,去吧!那药对身子伤害大吗?”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之一了,至于徐嬷嬷怎么成为她的姑妈的,可以稍后再问,养老的问题需要的银子,对于一个有医术的这样老人也不是问题。

“不大!”三娘摇头,莞尔一笑,“是不是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看到咱家的情况,我就知道这事你迟早要问。”心里明白,他这样问不仅仅只是关心她的身体。

他坦然承认,“我当时带你回来就是色迷心窍了,回来之后可得面对现实的问题啊!”转而又好奇地问:“你会不会医术?”

三娘摇头,“不会,这学医可是废时间的功夫,我哪有时间。”将针在头发里蹭蹭,接着说:“看见那个瓷瓶的小药丸了吗?”

“这不是你一直在吃的药吗?这药怎么了?”又猜测,“这是你姑妈给你配的?不会吧?那种情况下你还带着它?”

第30章

“嗯,带着呢?当时和那人贩子说好,叫他等一段时间,等我从良的好姐妹来救我,也不知道遇见什么事情了,她没来,我的丫头趁着等的那段时间将药偷偷塞给我了。我现在还有些担心她呢?不知道她是不是遭难了,她和我是打小的交情,如果能出来,肯定不会不来救我的,特别是楼里的妈妈已经放了我的时候。”她低声解释道。

“嗯,你也别把人想的太好了,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啊,你这姐妹只是单纯地认为救你没有好处,就没出来呢?”李耀祖故意这样说。

“不可能的,”绿枝不是这样的人。“三娘没有丝毫的犹豫反驳。

“行,那你说说你怎么就沦落到那种地步了呢?额头还划伤了,这一段时间怕揭你伤疤,我都没好意思问。”他也是看她最近的状态不错,才问的,说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合适,“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三娘这样说道,但是说的时候还是挑挑拣拣的说的,“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小时候的事情就不说了,我从你最想知道的东西说起。”她说。

李耀祖也担心李母回来听见,打断三娘的话,“等会儿再说,我去把院子门关上。”

“我长话短说,”三娘等李耀祖关上门回来之后,思索着自己的口音就是江南口音,只能从江南开始讲,一边缝着棉衣一边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说不上什么是祸什么是福,先是逃荒的时候,爹娘不得已将我卖了,最先只是青楼里厨房里的一个烧火的丫头,有天去送东西,被妈妈看见了,于是就被当成陵楼里的清倌人在培养,然后遇见了徐嬷嬷,就是我口中的姑妈。我其实最大的愿望就是从良,然而天不遂人愿,我再怎么排斥也得听从妈妈的安排,那天我终于上台竞选花魁,可是不小心歪了脚。”这里的妈妈指的是老鸨。

李耀祖在心里点头,知道你那天崴了

脚,又听见她继续说,“诗词歌赋都不是我擅长的,只有跳舞是我最拿手的,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妈妈心也不差,就要我歇着,我也愿意,可是这样吧,身价自然就下跌了,你也知道江南的盐商多,且富的流油,一个盐商就将我安置在他的别院了,不长时间,结果他家的夫人知道了,趁着他不在,就来了我住的别院,这额头的伤就是她吩咐下人整的。”

“然后就找来人牙子,将我带到北边来了,至于你问的药,那是我求着人牙子等着丫头去找绿枝来救我的时候,那丫头偷摸摸地从房间里拿出来给我的,她知道我每天都在吃,她以为是救命的药,都拿出来了,她甚至和人牙子也这么说的。结果就到我手里了。”

“我们等了一下午,也没见绿枝,就上船了,之后就是在咱俩遇见的那个院子里,剩下的你就都知道了。”

三娘说的时间不长,说的也不清楚,但是在这几句话中,李耀祖还是听出了她这一路来的身不由已,问道,“你恨划伤你脸的人吗?”

她摇摇头,“不恨,说了你也许不信,虽然我不想留疤,但是我真的不恨,我觉得这就是命,如果不留疤,我去不了那个院子,我遇不见你。”

李耀祖被说的心里很熨帖,“我是个粗人,这安慰人的话,我也做不来。但是我只说这一句,之前的事情,咱就都忘了,咱俩好好过日子,你就是我李耀祖的媳妇,就是三娘。”

她点头,“嗯,我就是你媳妇。”

李耀祖,“之后,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棉衣做好,”三娘缝完最后一针,“要不要试试?”她将针线放好,拿起棉衣抖抖,问李耀祖。

“不试了,大热天的,不是没往下剪吗?肯定合适。”一试就要出一身汗,可不是自找罪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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