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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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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乍凉,蒙蒙雨雾伴着丝缕寒风吹得人头皮紧绷。

桃下村人口并不算多,加上这雨水天气,本该寂静偷闲的时间,沈秀才家却围满了人。

熙熙攘攘闹成一片。

“老娘我告诉你,别以为是个秀才就可以赖账!”

破落昏暗的小屋内碰砸声起起落落,一片狼藉的地面躺着一个似要昏死过去的女子。

“求求您别打了,我们会还的。您再宽限一段日子,再这样沈娘她快不行了!”

“是啊!毕竟是个秀才,闹出人命官差来了你也麻烦呀,给我这村长个面子,大家有事好好说。”

哽咽惊恐的抽泣声,粗糙低沉的骂语,各种混杂喧闹掺杂着阵阵冷风炸得沈宴头昏脑涨。

沈宴眼皮沉重,她极力睁开双眼,入目却是一片昏暗和冰凉。

她刚想试着转动头部,后颈衣领一紧,四肢无力的她就被半吊起来。

天旋地转间入目是一张褐黄横肉的刀疤脸。

“最后半个月。”粗衣女子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沈宴的脸,随后转向身后被惊吓倒地的徐秋池说道:“要是还还不上赌钱,就拿你这小夫郎抵押!”

话毕,粗衣女子手劲一松,无力依撑的沈宴朝着地面直栽了下去。

身体的胀痛如针扎刺激着大脑,口中的铁腥味几乎快要压制不住。

沈宴艰难的喘息着,沉重的眼皮压缩着她仅剩无几的意识。迷离混转间,她只看到自己身旁的一灰衣男子。

那男子脸色苍白,昏暗的光线都掩盖不了他眼中的惊恐和慌乱。

视线交错交间两人视线对上,一股恨意直冲进了沈宴的瞳孔,然而也只是一瞬,眼前的光亮尽数散去。

黑暗将她整个人包裹,嘈杂的声线也切断于春水之下,沈宴彻底昏了过去。

阴雨不断地天气总算了去,午时的太阳带着暖气,透过有些破旧的窗户照射在床上。

沈宴难得感受到了些暖意,身上的被子厚重却带着点湿气,她躺了一上午,一双脚还是冷冰冰像泡在寒水里。

她撑起身子半靠着床头,伴着光线再次扫视了一遍房间后,深深吐出了口浊气。

尽管做了一上午的自我安慰,但眼前的窘境还是让她忍不住皱眉。

沈宴,自幼聪慧,十三岁就通过院试成了秀才,人称沈秀才。是响彻十里八村的小才子,她自负甚高,励志要考个状元娘。

然而就是这么个小才子,七年过去依旧还是个秀才。

每日巳时握着本泛黄的书籍就出门,酉时珊珊归来。家中事务一概不管,回来吃完她夫郎徐秋池准备好的饭菜就回屋休息。

这徐秋池说是夫郎,但沈宴完全是把他当做奴才看待。她自认身份尊贵,不是从人伢那买来当童养夫的低贱出身可以比的。

她未来的正君应当是富家门第出身,岳母应当有职权在手,可助她平步青云。

那成日灰头土脸,只会傻笑干活的徐秋池怎么配做她夫郎呢?

沈秀才她爹还在时,她轻视看低的姿态还收敛着。她爹去世后沈秀才都不允许徐秋池叫她妻主,只允许叫沈娘。

此外,她不干活也不赚钱,看上什么孤本还要让徐秋池掏银两,村里不少人私下戏称她为软饭秀才。

这闲言碎语她偶然间听过一两回,她很气愤。可她堂堂一秀才,若是和这帮愚昧粗鲁不知诗书礼仪的愚民争议,实在有失身份。

但这风言风语着实难听,且放任这污名传播对她以后的仕途也不是好事。

可真要挣钱体力活太累,临摹抄写又太苦,左右思索间她将目光瞄向了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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