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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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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银枪突然横扫,枪尖划破周凛身上的官服,"莫不是要说——"洛萧然猛地俯身,年轻俊朗的面容逼近周凛,"最受陛下宠爱的乐昌公主,是细作?"

对岸弓箭手齐齐跪地,弓弦震颤声惊飞寒鸦。

"下官不敢!"周凛的官靴陷入溪边淤泥,"实在是那楼兰质子欲要勾结北狄,还要嫁祸储君,老臣才不得已要将人抓捕来审问清楚。"

明镜轻叹一声,目光略略在周凛身上顿了顿,转身远离了岸边的喧嚣。

银甲突然掠过周凛身侧,洛萧然已纵马跃入激流。湍急溪水没过马腹,他反手卸了手臂上的铁甲,身后亲卫立刻抛出锁链扔进湍急的溪水中。

"救人。"少年将军的声音比北境风雪更冷,"若伤着公主,本将便用你们的铠甲给周大人铸口棺材。"

锁链入水的刹那,商芷正被暗流卷向漩涡。恍惚间有铁臂揽住她的腰肢,力道大得几乎勒断肋骨。她呛着水抬头,看见洛萧然被水浸湿的眉睫下,那双星目骤然紧缩——她的纱衣湿透后紧贴身躯,曲线毕露。

"末将失礼。"少年将军猛地闭眼,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成茧,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

洛萧然的披风还带着温暖的气息,商芷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少年将军的手臂肌肉紧绷,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将军……你来了……"商芷呛出一口溪水,纤指紧紧攥住洛萧然的铁甲护腕。她浑身湿透,发间还缠着几根水草,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洛萧然将她带上对岸,单膝跪地,玄铁铠甲硌在溪边碎石上发出刺耳声响:"情报有误,让殿下玉体受损,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目光在触及她脖颈时猛地一颤——那里有道细小的血痕,是羽箭擦过的伤痕。

"不怪你……"商芷伏在马背上望向对岸的众人,声音轻得像叹息,"是老贼太厉害,察觉到异样就改了策略,我们都着了他的道。"

"玄武营听令,护送殿下回城!"洛萧然一声号令,数十名玄甲骑兵立即策马渡河。战马踏碎溪面薄冰,铁蹄溅起的水花在夜幕下绽开。

"哗啦——"

三丈开外的浅滩处,江楼月踉跄着爬上岸。一支黑羽箭贯穿他的左小臂,鲜血顺着指尖滴在鹅卵石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右手直接握住箭杆就要拔出——

"住手!"洛萧然厉喝,"箭镞有倒刺!"

他提醒道,"速回城中找医师,否则这条胳膊就废了。"

江楼月抬眸,湿漉漉的棕发贴在额前,衬得那双深蓝眼瞳愈发妖异:“多谢……将军关怀。”他竟勾起唇角,手上猛然发力!

"噗嗤——"

血肉撕裂声中,箭杆带着倒钩硬生生扯出,一块碎肉啪嗒掉在石缝里。岸上士兵齐齐倒吸冷气,连洛萧然都瞳孔骤缩。

商芷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尖锐的疼。她看见江楼月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处,隐约露出森森白骨——这个人究竟经历过多少酷刑,才会对这样的伤痛麻木至此?

"疯子……"她喃喃道,却不知为何湿了眼眶。她想翻身下马去看他的伤势,却在触及他冰冷的目光时猛地停住。

“殿下还是离远些好。”江楼月轻笑,“免得弄脏了您的衣裳。”

"周大人!"洛萧然突然转身,银枪直指岸上面色阴晴不定的周凛,"质子若死在宏朝地界,楼兰王庭正好有借口开战——您这招借刀杀人,玩得可真妙啊!"

周凛的乌纱帽早已不知去向,花白鬓角滴着水:"将军慎言!下官一切都是为了大宏的江山社稷。"

"大人好大的口气。"商芷突然开口,指尖不小心碰到洛萧然握着缰绳的手背,"为了江山社稷来杀本宫?还是来销毁你们通敌的铁证?"

“咔嚓——”

江楼月突然折断了手中的箭杆。

洛萧然愕然回头,只见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上的血:“抱歉,手滑。”

深蓝眼瞳却死死盯着商芷触碰着洛萧然的那只手。

"殿下此言差矣。"周凛突然整了整凌乱的衣冠,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老臣追捕的乃是勾结北狄的逆贼,怎敢对殿下不敬?"他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卷浸湿的帛书,"这是臣的部下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密信。"

他故意停顿,目光在商芷和洛萧然之间游移:“殿下想必不会偏袒蕃人。”

洛萧然的银枪"铮"地一声钉入周凛脚前青石:"放肆!"

"将军且慢。"周凛不慌不忙地展开帛书,"这上面盖着楼兰王庭的狼头印,笔迹也与质子平日所书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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