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第2页)
“那你不守着她,来这里做什么?”齐淮冷冷道,
原来齐淮还不知道叶忆葡已经要去找他,谢照虞幽幽看着齐淮,答非所问,
“我不来,你便没命了。”谢照虞不愿欠齐淮那灵芝的恩情,明明他该知道自己最恨的便是他,一而再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可偏偏又送那续命的药来,
“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齐淮语气淡然,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谢照虞毫不掩饰自己看向齐淮时眼中的恨,咬牙道,“她这个人太容易心软,我真怕她若看到你礼王世子像条丧家之犬般蜷缩在这里,”谢照虞抬手扯散了发髻,“你猜,她会不会可怜你。”
实则谢照虞心底惨淡,明明需要被可怜的人,是自己,他巴巴的赶到这里,一是怕齐淮死了叶忆葡会怨他,二是希冀叶忆葡就了齐淮后也能带自己走,只要能跟在她身边,谢照虞已不介意是否有齐淮。
谢照虞咳嗽着坐下,月白锦袍沾满稻草,山贼在他的示意下,举起了鞭子,齐淮闭上了眼睛,可鞭声却在对面响起,
齐淮猛地睁眼,却见谢照虞身上脖间已泛起红痕,孱弱的人受了几下便咳出了血,发丝垂落倒显出几分惹人怜惜,"你……就是靠这些,缠住她的?"
齐淮不愿意再看一眼,心中想的却是,怪不得她不喜欢自己,她喜欢柔弱的,
谢照虞却转身去了另一件牢房。
叶忆葡向山寨外的贼人亮出了那枚铜符,果然她便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山寨。
残破的窗棂漏进几缕月光,叶忆葡贴着潮湿的土墙疾行。半小时前一名自称是礼王府的侍卫前来告知她齐淮和谢照虞一同被山贼掳走,她本就起疑,却在那人走后从影安处得知,这个人她在谢府见过。
地牢深处传来谢照虞虚弱的咳嗽声,她却攥紧袖中短刃径直转向西侧耳房,
齐淮听见地牢外突然传来打斗声,还在想定是达海带人来了,谁知门被推开,女声低沉,
“跟我离开。”
从门外闪身进来一位持剑女子,只见她长发束起利落高髻,身穿银丝软甲,星眸略转间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凌厉的气势,
竟是叶忆葡。
齐淮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要把这个人刻进自己的眼睛,她换了行装,不再是记忆里玉佩琼琚的模样,可那桃腮杏脸依旧俊美如昔,她刚刚说跟她离开?
齐淮怔愣间刚想答应,却忽的想起那谢照虞也在这里,她一定要救的是他,心中酸涩涌起,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吃醋呢,只能怅然低下头说,
“叶小姐,走错房间了,该离开这里的人是谢照虞。”
齐淮闭上眼睛不愿看看她离去的背影,听见门扇吱吱呀呀的像是又被关上了,却有女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说的对。”
她声音听不出温度,却让齐淮的心又隐隐作痛,是的,她果然是来救谢照虞的,要拆穿谢照虞的伪装么,他倒不屑,毕竟,她已对他有了真感情,自己又何必再枉做小人呢。
叶忆葡抬手便斩断他身后铁链,剑锋削落齐淮一缕青丝,曾经那用尽全力也不能移动湖石的双手,如今单腕翻转便挽出如雷彻般有力的剑花。
他抬头,对上她的柳眉带杀而媚,凤眼含威而有情,她的唇一张一合,
“但我现在问的是你。”
齐淮声音发颤,“你在可怜我?”让叶忆葡有些心软,
他眼底翻涌的疼痛比伤口更骇人,月光斜斜照过他眉骨,将那破碎衣衫内的新旧伤口照得惨白,如今他重伤在身,皆因为了她执意进山。
"为何要舍了军情大事?"蹲身割他腕间绳索,指尖触到一片滚烫,叶忆葡缩了缩手指,"你生来便拥有的太多,不懂得多少人毕生难求一次领兵出征的机会。"
"对。"他低笑一声,喉间血气混着自嘲,"锦衣玉食堆出来的蠢货,合该做些荒唐事。"铁锁随着苦笑当啷落地,"现在能去救你的心上人了吗?"
叶忆葡突然靠近,近在咫尺的呼吸间,"齐淮,我只再问这一次,"沾血的手指抚平他的襟口,"你可愿跟我走?"
齐淮踉跄起身,却因胸前重伤而站也站不稳,曾经女子弱柳扶风的腰肢现在能稳稳托住齐淮大半体重,叶忆葡头也不回地甩出绳索,绷紧的脊背线条如张开的弓弦,带着齐淮离开前,她把那枚铜符丢到了地下。
谢照虞扶着门框踉跄追出,周围死士全部停止追逐,他眼角的红似是苍白面上唯一的颜色,“叶姑娘,只求你也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