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第3页)
“爷,奴错了……”
不顾李氏的戚戚哀求,孟小公爷直接一脚把李氏踹到桌外,当众拳打脚踢直到血崩淋漓,在场的人虽见怪不怪,但都觉得不体面,纵有哪个不忍心的,也畏惧齐淮怒意正盛怎敢多嘴,
见状叶忆葡终于有了反应,她焦急得看向齐淮,穿来这久了也明白这些世族做派,她知道,此刻自己若是开口求情只会更落了孟玉成的颜面,回去后李氏性命就难保了。
她切切望着齐淮,只盼齐淮能主动有所松动,就这孟玉成的台阶下来,可齐淮却目不斜视,像是被前头台子上乐师的声乐吸引了般,世子的面无表情落进孟玉成眼里更是催化了他打向李氏的拳头。
台上敲冰戛玉,牵云弄雨,凤吟鸾吹,何其美妙,台下拳头横飞,乘威迫胁,纵暴杀伤……
看着齐淮衣紫腰银、高不可攀的样子,叶忆葡的目光一寸寸冰了下来,视人如物,她替他们,感到难堪。
说到底他是天潢贵胄,生来便享受封地万民之养,早习惯了自他以下人命如草芥。
过了半晌还是察觉到叶忆葡的脸色不虞,齐淮明白了她定是对那个李氏心有不忍,便看在她的面子上吧,齐淮对着孟玉成轻吐二字,“好吵。”
孟玉成见齐淮发话,忙不迭得向齐淮再次赔罪,齐淮看都不看他,只是摆了摆手,孟玉成瞬及明白这意思是看到自己心烦,便立即和主家告请,离席而去。
那妾室李氏一瘸一拐蹒跚跟在后面、身影狼狈,身边的丫鬟仆妇对她视若无睹,无一人相扶,她与进门时的神气已判若两人,倚靠君恩,霎时天上登时地下,莫不如是。
叶忆葡不忍再看,这样的因为一点小错便打杀妾室的主子书上没写,可亲自穿来才知道大有人在,主仆有别,妾终究只是下人,犯错了家主便得惩罚,惩罚重了自然便会没了命,没命得多了顶多主家名声差一些。
而不愿意随意打杀妾室的那些人,倒不是因为有多么珍惜人命,他们左右不在乎宅子里多了少了那么一张吃饭的口,主人家不愿损失的,只是好名声。
叶忆葡思考间仍心有余悸,齐淮的亲卫浪遏悄悄来到叶忆葡身旁,适时带来了齐淮的安慰,
“叶姑娘,殿下让您别怕,您和她们,可不一样。”
听罢叶忆葡反而冷笑难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浪遏,
“你觉得,哪里不一样?”
这时,外头的小厮进来替孟小公爷通报,那李氏因诚心悔过,出了门不远便跳运河了,闻言叶忆葡用口型问浪遏,
“他会派人救她吗?”
浪遏摇摇头,不再看叶忆葡的眼睛,也无辩驳的意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其实不用问,只看孟府奴仆对李氏如待弃子的表现,叶忆葡也大抵猜得出李氏的结局。
这就是做一个有体面的妾!
叶忆葡垂下眼眸,仿佛入定般,不知在想着什么。
齐淮向老祖宗告罪后便径直走到叶忆葡案前,拉起她的手离开了宴席。
看着齐淮拉着叶忆葡离去的身影,谢照虞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心头如巨涛拍涌,死寂如割的痛却一浪高过一浪,直到抵得谢照虞一口呛咳了起来,耳边传来谢大奶奶的惊呼,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她的手上是谢照虞咳出的血,一片模糊的红色中,看着母亲急切汹涌而出的泪,谢照虞颌目晕了过去。
姜母老太君看着齐淮离去,又看着谢照虞气的呕血,整个宴席乱了起来,直到把谢府和众人都送走,她才和两个媳妇叹起了气,“这回,可是把谢府得罪了。”
老太君看了看二儿媳妇,倒是忍了又忍,“你这外甥女,倒引得淮儿动了心意……”
勤二夫人忙答,“媳妇如今也是糊涂了,竟不知何时世子也与她有了瓜葛。”
事已定局,如今叶忆葡无论如何都是齐淮的人了,大家都不方便把话说的太重了。
看着老太君欲言又止,勤二夫人自己倒也不知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只在心底计量着过后如何是好,总之不管是伯爵府还是礼王府,搭上哪一个,倒都可以给勤二爷一个交代了。
勉大奶奶倒是有些心焦,毕竟她才是姜府的当家主母,
“母亲,前几日的消息却是真真的,今早圣上又去了冷宫,这次宁庶人应是表现乖顺了许多,圣上非但没有拂袖而去,两人倒还稍微说了会话,怎么看,宁庶人复宠,都是有盼头的。”
勤二夫人正是昨天听了大奶奶的指点,那谢家复宠在即,若真的宁庶人能够复宠,那……之前的议亲也未必不保证有变化,为避免夜长梦多生了变化,所以才安排了刚刚宴席上假孕这一出戏码。
可现在,倒被齐淮这节外生枝,弄巧成拙了,看那谢二郎,恐怕对叶忆葡也是个志在必得的。
而在齐淮带着叶忆葡走出荣府朱红门扉外,望着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马车、轿子络绎不绝,达官贵人、商贾巨贾、仆人护卫,一片繁忙景象。
齐淮才反应过来今个并没有乘车来,只骑了马来,他有些为难的看向叶忆葡,而叶忆葡有了身孕总不好再和他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