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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离京往青州(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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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静喜之不尽,忙向高长恭道谢,只道:“全仗长恭哥哥替我做主。”

高长恭却知道依相愿的脾气,自己也难以做他的主,只道:“你也要想清楚了,不要打错了主意。”袁静应了,察觉高长恭是偏向自己的,只觉似乎有了依仗,心里便有了一些底,告退出来,一路走到湖边柳下,高长恭要她想清楚,她哪还用得着想?早已经想得再清楚不过,便在她不满三岁全家逃难那年,在她母亲被官兵掳走那天,那场突然而来的可怕变故已经深入她心里,想忘也忘不了,尽管她对父亲、母亲的形象早已经模糊,没有了印象,可是那时的恐惧感觉却是深刻而又清晰,当时她真的以为是天塌了下来,母亲不见了,父亲也不见了,自己身上的伤象火烧一般的疼,周围都是凶恶吓人的牛鬼蛇神,便在这时候,是陌生的相愿带着动听的笛声来到她的身边,给了她温暖和保护。袁静轻轻的靠在柳树上,只恨这柳树不是相愿,又把柳条儿在指尖不停缠绕,她已经记不清父亲、母亲的样子,却奇怪的还记得那时的相愿,也永远忘不了那替她驱散疼痛害怕的悠扬笛声,她摆弄着柳条儿,从柳枝上落下几片柳叶,随风飘啊飘,终于落在水面轻轻浮动,只望了微微一笑,想:相愿,我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心里想定,便只朝前厅走去。

相愿正在这里和花木兰说话,刚才因袁静跑了,高长恭事多便不再管这事,由相愿安排便好。因此,让人带了花木兰到前厅来见。正在说话,忽见袁静进来,却把话顿住,有些不解,因刚才在大殿里时,让她见花木兰她便哭着跑走,倒没想到现在被她闯进。只问道:“静儿,有事么?”

袁静此时心里有了底,反只笑嘻嘻的打招呼,道:“我来问一问相先生,你的行装是现在收拾,还是晚点我再来。”

相愿微微一笑,只道:“这并非什么要事,什么时候都好。”指了花木兰道:“这是花千户,长恭大人事多,你练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以后不要总烦长恭,可多多向花千户请教。”又对花木兰道:“静儿学东西倒还聪明,希望以后花千户多多指点。”

花木兰一直便有些纳闷,又见突然闯出个丫头,心里倒略略猜着几分,只得先应了,便起身告退。只向袁静抱一抱拳,袁静便也笑嘻嘻的回了一礼也跟出去要替相愿捡拾行装。相愿见此情景,一方面不明白她为何刚刚还哭着跑走,现在却又嘻笑如常,略有奇怪,一方面以为她终于明白过来,转了心事,却觉心喜欣慰。他自不知袁静心里的想法却并非只是他所认为的小女孩儿胡闹那么简单,他不知道,当初当他眼见这一个幼女要命丧兵士刀下,情急之下出言相助时,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会给当时已自觉陷入黑暗绝境的袁静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其实,若是从此他一直把袁静带在身边,时日长久,或许便真会把这对袁静来说最美好的感觉转化为长幼亲情,只可惜,因种种原因,他们聚少离多,这种无限美好的感觉便在袁静心里种下了根。当有一天长大再互相见到时,现他原来也甚是年轻,并大不了她多少。这种感觉却化成了男女爱慕之情。

袁静只欢喜出来,在小径上见到独孤氏的几个大小贴身丫环走来,便只笑嘻嘻上前搭话,道:“你们夫人在替长恭哥哥捡拾行装么?我正要去替相先生收拾。”

几个丫环略略有些奇怪,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说这话,因向来独孤氏是不大管这些事的,由郑氏管,再说长恭大人的东西往往是由他亲随收拾,有时连郑氏也插不上手。只不解地瞟了她一眼,答了几句话便各自走了,果然,等袁静一走开,便有小丫环奇怪的问:“相先生不是静儿姐姐的叔叔么?怎么她也跟咱们一样叫相先生?”,有大丫环便道:“听说好像并不是她叔叔。”几个丫头说着话回房,独孤氏却在翻箱倒柜,屋里东西翻了一地,忙问:“夫人找什么?可要婢女们来找?”

独孤氏翻到箱子底了,头也不回道:“不用,你们不知道。”

却听‘咦’的一声,正是高长恭进来,亦是看到这个样子不解,道:“怎么大伙都在收东西,你这里反是这个样子?”

独孤氏听得他来了,乱七八糟也不管了,只让人备茶,先迎上前去道:“我找一样东西。”

高长恭因从没见过她房里这样子,显然这样东西她甚为紧张,只问:“不见了什么宝贝?”

独孤氏微微一笑,道:“不是什么宝贝,以前师父给我一个防身暗器,是可射毒针的绣花包,恐怕大人早不记得了。”她以前孤身时常把那至毒的暗器随身携带,如今做了数年王妃,在这深闺后院,自然再用不着,早已收了起来,谁知今天想起,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高长恭一边听她说话,一边见到案上有书信,只道:“黄蜂针?”又问:“是否七妹来信?”

独孤氏见他脱口便说出这数年前的毒针的名字,便是心里一暖,只道:“是四姐来信。”亲自端了茶过来,见几案上也堆了书信等杂物,只找个地方把茶放好了,道:“四姐添了长子,取名叫李渊。”高长恭便隔了几案瞧她笑道:“上次你七妹来信不是也说添了长子叫杨勇的?”独孤氏尚未生育,被他瞧得脸红,只轻声道:“大人娶了最无用的这个,现在后悔了。”高长恭一时不语,她独孤家的姐妹都算得上是女中翘楚,都甚风光得意,受夫家宠爱,大姐是北周先皇后,虽然早早身亡,可是当年宇文毓便不惜为她得罪权势的宇文护,若不立她宁肯不立皇后。四姐虽然常年卧病在床,却也甚受李家尊崇敬爱,端茶伺药无不尽心尽力。尤其如今生下儿子,晚辈子侄自是更加恭恭敬敬床前尽孝不用说。七妹独孤伽罗嫁给杨坚为妻,杨坚娶再多妾室,也立誓不有异生之子,即除独孤伽罗之外,不与其他女人生儿育女。这些在当时都是甚为罕见的。高长恭便只叹道:“你跟了我,多有委屈。”

独孤氏闻言吃惊,望了他道:“我能陪在大人身边心愿已足,怎么会委屈?”又淡淡一笑,道:“恐怕委屈的是大人。”高长恭便是哈哈一笑,谁不知他有几个倾国倾城之貌,天下无双之才的夫人?只笑道:“我有何委屈?”又瞧了房里的杂物,问:“好好的,你找那毒针做什么?”

独孤氏听了便道:“这次刺客行刺,大人虽然没事,听说刺客还没有捉到,我想还是带在身边的好,以防万一。”

高长恭方知她是为了这个原因,只道:“闹一次刺客已是奇事,还道是刺客天天找上门来?也太小瞧我高长恭了。”

独孤氏只道:“那我可不敢。大人自是无敌,我总怕她若用其他方法呢?若是在汤里下毒,或是有像黄蜂针那样的暗器,总归是防不胜防,有过这一次已令人心惊难安。”又自轻笑,道:“只是那女刺客太笨,这么多好法子不用,只会宽衣解带,投怀送抱,却不知这世上要向大人投怀送抱的美人也不知有多少?大人见得多了,破这招便容易。”

高长恭上次倒是真的甚险,只是也不必跟她多说令她无谓担忧,只道:“下毒更好,我身边便有疗毒圣手,连鹤顶红这样的巨毒都能化解,还怕甚么。”

独孤氏便觉总是说这些甚是不祥,忙转了话题道:“只是我知那黄蜂针巨毒,若是不小心便极易危害生命,只掉在地上不说虫蚁,便连花草也不生长,因此不敢乱放,向来藏得甚好,怎么会不见?”

高长恭并不大理会,两人在另一间房摆了酒菜,等丫环们捡拾齐全了,方自回来歇息,到了第二日,便家将家眷数百人,一府几乎走了一半,浩浩荡荡离京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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