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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平生风云酒一杯(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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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贵方始明白独孤信的话中之意,便是冷‘哼’一声,道:“只怕你容得下他,他却容不下你。”然而话虽这么说,知道自己这话仍然是属于‘一已之私’,说服不了独孤信。便道一声告辞,离席而去。高肃听得入迷,即服独孤信一生争战无数,更景仰独孤信为人,竟是为国为民,侠骨仁心,便就地拜倒,道:“太保刚才所言,令我受益菲浅,太保说得对,高肃不配与你齐名。”

独孤信忙扶了高肃道:“兰陵王请起,我总要比你虚活几十岁,你现在年纪还小,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正加入起义反叛的队伍,远不如你。照我看来,你以后的成就、心性也必定会在我之上。”

这晚,高肃自在独狐府中住下,第二天,宫里传出昭告天下,恭帝退位封未公,宇文觉称帝,为孝闵帝,改国号‘周’,史称北周,定都长安,宇文护任大冢宰,是年仍是多事的公元557年。退位的恭帝没多久便被宇文护毒死,年仅二十。被陈霸先毒死的萧方智十七岁,这就是这些‘万岁’的年纪。

高肃已经听宇文觉说了登基就是这两天的事,因此并不惊奇,也只愿快点看到宇文觉登基好早日赶回北齐。早上漱洗完毕,独孤亿罗过来请他用饭,道:“新帝登基,父亲有事在外,又只能委屈兰陵王让我代父作陪。”

高肃见今日只她一人,便问:“伽罗怎么不见?”

亿罗不答,只突然看了他问道:“你是不是跟杨将军说过什么?”

高肃一时不解,想了一想心思一动,点头道:“你说的伽罗的事我已告知大哥。”

亿罗便也微微点头,道:“他家今天一大早便过来提亲,要与七妹结姻,也未免太仓促了一些。”又看高肃一眼,道:“恐怕你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高肃也不分辩,伽罗今日刚订下亲事,便难怪不肯出来见人了。两人到后厅用过饭,正到偏厅用茶,便有下人进来禀道:“李司会来了,求见独孤公子。”高肃便是纳闷,不知这李植点名要见自己做什么。随了下人走出,走到廊下时,听一人远远便大声道:“王公子”,高肃吃了一惊,扭头看去,只见是在武陶酒馆里见过的孙恒孙大人正从园中朝他走来,胖脸上俱是喜色道:“王公子,咱们真是有缘,想不到我一回京就又见到你了。”笑嘻嘻地直走到高肃面前,道:“王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可是随了令兄杨将军来投太保的么?”

高肃忙左右看看,并没有别人,也不知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便问:“孙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孙恒笑道:“我和张大人办完差事刚回来,随李大人过来拜访一位独孤公子,我正去茅房呢,想不到倒遇着王公子。”高肃心下一禀,暗道一声‘糟糕’,只问道:“你们是与李司会一同来的?”

孙恒奇道:“你怎么会知道?”高肃便觉不妙,孙恒、张光洛认得自己时,自己还是杨坚的远房亲戚王临南,此番他们刚从武陶回来,李植却立即邀了他们来见自己,显然是他们跟李植谈话时说到自己,而李植又已起疑,前来看个究竟,自己这样去见便会立时露馅,当场原形毕露。在这里又不好动武,正想时却听孙恒又问:“你即来投太保,他替你安排下差事没有?”这话问得甚是亲络,倒不像是泛泛之交。高肃正自暗自思索对策,听他问话,只含糊应道:“唔,还没有。”

孙恒凑近,嘻嘻笑道:“王公子有所不知,太保现在不大理政事了,我倒有心助你,又怕你嫌弃。”高肃正在想怎么对付李植,便又顺口应道:“你要怎么助我?”

孙恒恳声道:“不瞒你说,我在武陶见到你时便已惊慕,整个人都傻了,连话都说不出口,等你走了之后悔恨不已,以为再也无法见到?我这些天天天想你,晚上做梦也梦到你。”

高肃听这话像是对自己示爱,只觉好笑,笑看他道:“你待怎地?”

孙恒见他笑容,以为他同意,随即上前携了高肃手起誓,道:“你若跟了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从此我再不近女色。”高肃反手便扣住他的脉门,令他脆倒在地,道:“你爱我我不管你,动手动脚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却听身后亿罗声音道:“公子手下留情。”回头看去,亿罗正背了她的那个方木药箱站在身后,原来她见李植忽然找上门来要见高肃,也是觉得蹊跷,便随后跟了出来查看,此时叫住高肃,打开了药箱,从里面取出药酒倒了一小杯,递给高肃道:“你灌他服下这个。”又细细解释道:“他毕竟是当朝司马,若是在我府上丧命,总归有些麻烦。”高肃不知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身后,倒是吓了一跳,也不知她有没有看到刚才一幕,只是瞧她脸上神色却是平常,仍是淡淡,又略显忧虑。却也不再多想,接过药酒全灌进孙恒嘴中,问她道:“喝了这个便怎样?”亿罗道:“这个叫做赤蛇酒,喝了它以后便全不记得当时一个时辰的事。你教他什么他才记得什么。”高肃听了便是暗暗称奇,只见那孙恒喝了药酒身形晃了一晃,便眼神空洞,神色茫然起来,见到高肃、亿罗恍若不见,犹如痴呆一般,亿罗又道:“他这下是真的傻了,就算你现在打他一顿,只要不留下明显伤痕,他也全记不得。”这话便是已经看到刚才情形有取笑之意了,高肃微微一窘,他本来就不是要打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孙恒,毕竟也知道这是在独孤府内,何况是现在,因此只道:“他还不值得我动手。”亿罗又道:“李植他们的茶我也动过手脚,你仅管放心去见。”

高肃便抱一抱拳谢过,领了孙恒来到前厅,见李植、张光洛在座俱是神情恍惚,似梦似醒的模样,都是那赤蛇药酒之功了,只道:“李司会,你和张大人、孙大人来这,莫非是怀疑我独孤延的身份?”

李植道:“正是。”

高肃问:“这是为何?”

李植道:“和张大人、孙大人言谈时,提起杨将军远房兄弟相貌和你极像,因此生疑。”却正是高肃所想的这样。眼见这李植竟是有问必答,十分听话,心里一动,只想这人是宇文护心腹,定然知道不少机密要事,趁这良机,倒是可以一探究竟,话到嘴边正要问,忽地一想,这样岂非陷亿罗于不义,随即改口道:“你们已经见过我了,我便是独孤延,并无丝毫可疑处,先告辞了。”又吩咐下人一个时辰后将他们送出。便走出前厅,却是一路心想,虽然这一次避过,这里总是是非之地,我本是为三弟登基而来,如今已见到三弟登基,他自然是忙,大哥可能也是忙于婚事不见人影,这边事已了,我便该启程回去忙自己的事。如此想着走进园中,却是想曹操,曹操便到。只见杨坚匆匆往后厅而去,神色似是焦虑,高肃便赶上叫住,向他道喜:“大哥,恭喜大哥。”

杨坚闻言脸上有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忙边往里走边道:“不说这事,我师父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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