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页)
她提着裙子在他面前转了两圈,笑嘻嘻地说她设计的项炼拿了第一,还说教授夸她穿着新裙子新耳饰漂亮的像个公主。
那时候的许怀洲也是这样,双手张开捧着什么放在她的发顶,时瑜好奇问这是什么。
他揽过女孩柔软纤细的腰,在她的唇上眷恋地亲了亲,然后笑着说:「公主的皇冠。」
那张年少时仍带着几分薄锐冷淡的脸,和如今这张更加矜贵温和的面容恍惚重合。
不变的是他看向她时永远温柔带笑的眸。
「从我认识时小姐那时候起,就觉得时小姐像候鸟。」
时瑜安静的像空气,愣怔地站在那,仿佛所有的话语和情绪都被封住。
许怀洲的神情有些眷恋,视线落在那张朝思暮想的小脸,勾着笑轻声:「因为灵动,自由,热烈又勇敢。」
是那种不会为任何人束缚和停下脚步的候鸟。
是他理性的黑白世界里最明亮的色彩。
在伦敦的日子里,他偶尔也会担心,担心他贫瘠无趣的生活无法拥有和她一样丰富的创造力和想像力,担心他不够好,担心她会对他失望。
他希望她为他停下脚步,又希望她像候鸟一样自由。
他们还在一起时的某天,他路过摆在客厅一角的镶入
式书柜,他看见堆满了他厚重繁琐的英文法律词典的书架,零零散散夹着她彩色封皮的图画书和杂志。
那个时候,这种感觉最为明显。
被那温柔眸光盯着,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涩意再次涌到眼眶,时瑜顿了半秒,半秒后她很小声:「你不用再夸我了,感觉像迟到的夸奖。」
「我知道已经迟到了,时小姐。」
许怀洲轻轻笑了,他看着时瑜晶亮细致的眸,她长睫轻颤,那抹像宝玉般的琥珀色里流动着柔软的光晕,显得亮晶晶的,看着又像眼泪。
她的眼底有一小片小小的独属于她自己的湖泊,许怀洲看着自己的身影在那片湖泊里投下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他对上那双湿润的眸,神情专注而柔和,放低的嗓音里缝进了一点温柔的笑意:「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些,带我见小时候的你,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迟到。」
他轻声说:「时小姐,我很开心,你能和我说这些。」
「我总是在想,想我们为什么会分开,我以为有爱就足够了。」
「我好像还不够了解你,」
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许怀洲伸出手就可以环抱住她。
可心又离得那么远,远到他恍惚觉得原来他从不曾了解过她。
爱是看见,是清楚地看见她,看见她的脆弱,想了解她落下的眼泪。
许怀洲指尖抬起将时瑜翘起的那缕碎发轻轻往下压了压,他的眸光眷恋又温柔,呢喃细语般:「我想再多了解你一些。」
他卑微而忐忑,轻轻唤她,将那个掩藏于心口的称呼小心翼翼再次扯了出来:「小鱼,可以吗。」
第19章
挣扎也许放弃你,才能靠近你。……
她有多久没有从许怀洲嘴里听他唤她「小鱼」,时瑜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往事模糊的像场眩晕的梦境。
时瑜没回答可以,也没回答不可以。
她静站了好一会,恍惚觉得这会比梦境还要使她眩晕,在心跳声哗然的快要把她淹没时,才开口:「你还……」
那轻软细声的语调隐隐发颤,连带着时瑜的手也是颤的,一句话被她磕巴着说了好半天:「……你还喜欢我吗?」
她垂落着长睫轻声,终于将那天那个潮湿的雨夜下,她深藏于心的问题问出口。
那卷翘浓密的睫羽抖动着像蝴蝶的翅膀般划过纤细的线条,许怀洲看着,渐深的漆色眸底氤氲出朦胧的灰色雾气来,但他笑容依旧柔和,轻叹一声:「我以为我表现得足够明显了。」
不知怎么的,时瑜突然很难过,这种酸涩来得莫名,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绪隐隐站在丢盔弃甲的边缘:「……为什么?」
她有些哽咽,胸腔里仿佛灌满了水渍,又依旧努力强压着那股酸涩,轻声:「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