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4页）

姜芸的绢帕轻轻拂过萧湘宇衣领，蹭掉根本不存在的饼干碎屑。

“张小姐对温度这么敏感，”她打开保温杯递出红枣茶，“当心别被东京的倒春寒凉了胃。”

“叫我嫦灵就好啦。”张嫦灵突然张开手揽住两人的肩膀，一股薄荷香味笼罩过来。

推着行李车经过的旅客撞散了这微妙三角。

姜芸偶尔低头的一瞬，瞥见张嫦灵运动袜边缘露出的樱花纹身——正是萧湘宇画册里反复出现的图案。

航站楼的广播正在播报JR线停运通知。

张嫦灵掏出三张磁悬浮车票：“我在六本木订了能看到东京塔的怀石料理，”她故意把中间那张票搓出折痕，“不过包厢榻榻米只能睡两个人呢。”

樱花从换气口的格栅飘进来，落在三人交错的影子上。

自动门开合的瞬间，春潮裹着樱花涌进大厅。

萧湘宇推着行李车走在中间，左右衣袖分别被两只手拽出不同的褶皱——左边是姜芸熨烫妥帖的羊绒料子，右边是张嫦灵沾着镁粉的运动护腕。

她们的影子在机场大理石地面上拉长又重叠，像两株争夺阳光的藤蔓纠缠着攀上青年挺拔的脊背。

次日清晨，东京电击队训练馆的木质地板还残留着打蜡剂的薄荷味。

萧湘宇站在训练馆的玻璃幕墙前，看着倒影中自己的影子与远处晴空塔重叠。

馆内飘出熟悉的皮革味混着日语呼喊，他转动脚踝调整护腕，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口哨声。

“看看这是谁？”法国中锋杜瓦尔嚼着口香糖，指尖转着篮球踱步而来，“中国来的小朋友是要给我们表演个杂耍吗？”他故意把球砸向萧湘宇左侧，却在出手瞬间改为高抛。

萧湘宇原地腾跃，左手在空中划出半月弧线。

篮球触掌的刹那，他借着落地惯性完成背后换手，球鞋在地板上擦出尖锐的摩擦声。

杜瓦尔瞳孔微缩，这个菜鸟的起跳高度竟能令他198公分的身高也只能抬头仰视。

“听说你们巴黎地铁站有很多街头艺人。”萧湘宇突然压低重心，球衣下摆随着胯下运球翻飞，“要不要看看正宗的弄堂街球？”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橙红色球体在指尖、肘弯与膝盖间编织出令人目眩的轨迹。

场边正在记录数据的助理教练笔尖一顿，战术板上“团队协作”的日文批注被钢笔水洇染成墨团。

主教练佐藤健一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他注意到中国少年每次变向时，左脚都会比常规动作多外展15度——这让他能在任何角度发动跳投。

“够了！”杜瓦尔在第三次被穿裆后涨红着脸张开双臂，“这种街球的把戏上不了台面，咱们可是正经的职业球员，拿出比赛的实力，来场男人的对决吧！”他像堵肉墙般封住所有突破路线，却见萧湘宇突然收球后撤步。

法国人前扑封盖的动作还停在半空，篮球已带着完美的后旋空心入网。

二楼观景窗前，张嫦灵调整着望远镜焦距，蜜色长腿架在阳台栏杆上。

“芸姐快看，”她把镜筒转向姜芸，“湘宇刚才那个后仰跳投，腰腹力量比原来集训时强了至少三成。”

姜芸握着冰镇乌龙茶的手微微一颤，她透过镜片看到少年被汗水浸透的背肌。

那些起伏的线条昨夜还在她掌心下战栗，此刻却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

场内的对抗赛进入白热化。

萧湘宇抹了把眉骨上的汗珠，突然嗅到某种熟悉的香水味——那是今早张嫦灵偷袭式告别吻留下的樱桃香。

这个念头让他鬼使神差地选择传球，篮球划出彩虹弧线直塞底角，接应的日本后卫还在两米之外，虽然奋力伸手，但篮球依然只是在指尖蹭了一下便继续向前飞去。

“这种传球选择也太草率了吧？希望这仅仅是他的一次失误……”佐藤教练心中正盘算着，萧湘宇却在失误瞬间已然启动，抢在杜瓦尔之前触到弹飞的篮球。

他像猎豹般蜷身踏过三分线，突然急停收球，在法国人惊愕的目光中完成一记骑马射箭式的超远抛投。

“三分……抛投？？”杜瓦尔高举的右手迟迟没有放下来：“不会吧？这一定是巧合，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的投篮选择。这只不过是为了弥补刚才的传球失误，匆忙间完成的投篮罢了，一个运气球不足为奇……”

就在杜瓦尔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的同时，萧湘宇心里也是一阵盘算：“哎，为了一次试训，就用掉了一次”制导“的主动技能，多少有点亏本，今天晚上非得想法子找补回来不可……”

二十分钟过去，这场队内对抗已到最后的决胜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