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2页)
邹老爷子只是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添添正在那里面做洗肺手术,“你知道她外婆是谁吗?”
曹秘书恭敬回道,“您说。”
“朱鹤兰。”邹老爷子又叹了口气,“她小时候亲眼看过最有奉献精神的人是怎么在燃烧完自己的生命后众叛亲离最后无比痛苦地死去的,她天然就对一切奉献自我的行为排斥和害怕,不可能的。”
尤其是她自己并没有体会到外婆兢兢业业奉献自我换来的好处,她从外婆那里继承的只有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幼年时寄人篱下的难熬。
曹秘书顿时了然。
体制内一般存在三种情况,一种是为了待遇和铁饭碗进去的,然后只是恪守本分地混着日子,第二种是带着父辈的资源奔着升官发财往上走去的,这类人往往汲汲营营满脑袋都是利益,第三种则是真正抱着为人民谋福利,真正愿意做苦工做脏活的人。
他们一行人,都属于第三类。
而第三类,产生信念感的最初,往往都是因为受到了国家的恩惠,受到了人民的温暖,才会萌发出类似‘报恩’的执念,固执地想要传递那份温暖,回报自己曾得到的恩情。
周惟静是完全相反的人,她出身特殊家庭,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身处的环境无法让她对官方产生仇恨,但与此同时她也绝对无法产生‘感恩’。
曹秘书咂了咂嘴,“……真是可惜啊。”
他又说起了周惟静脖子上那格外刺眼的伤痕,“当时的第三人尸体要是能找到,事情就好办了,我怀疑这个就是那炸毁匝道的人。”
他应该算是最早发现周惟静脖子上伤口的人,当时一团乱,周惟静脖子疼痛不已,只是简短地告诉他,这是在沙尘暴里看不见,忽然窜出一个人就掐她脖子,后来风太大,她勉强逃跑了,不知道那个人在哪。
她说她既没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这个后来被风吹去了哪里。
邹老爷子对此相信程度挺高,毕竟她没必要说谎。
那么,那个人要么是被沙尘暴埋了死了,要么就是逃了。
“她不可能和那人是一伙的……既然已经联系了夏城的公安和部队,那就算是在沙堆里一厘米一厘米的摸,也要找到那个人在哪!”
他苍老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能得到炸药,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我们,我倒是要看看这背后的是人还是鬼。”
至于逃跑了的情况……他也有办法查。
对于普通人来说,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把无解的局面联系到系统这类超自然因素上是不可能的,哪怕是聪明绝顶的牛顿也不行。
当天晚上,刚来夏城的一行人,挑了医院附近的酒店住下了。
夏城海拔较高,哪怕是炎热的夏天往往也只有二十度出头,今年受到极端高温的影响,气温升高到了三十度出头,但相比a市超过四十度的高温,堪称舒适。
周惟静晚上甚至都没开空调,打开窗户吹着久违的自然风惬意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窗外,甚至还能听到也是喧嚣热闹的人声,人间烟火气慢慢透过窗户爬了进来。
比起又涝又旱的平原地区,夏城平静舒适地简直像另外一个世界。
闷在家中许久没正常逛过街的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心动,不需要过多思考,两人立即手拉着手去逛夜市了。
劲道美味的拉条子、热腾腾香喷喷风味独特的牛奶鸡蛋醪糟、还有刚出炉烤得香脆的牛羊肉……
在路上两人本来就没法吃新鲜的饭菜,每天除了速食火锅就是罐头和面包,看到夜市上琳琅满目的各种美食眼睛都绿了,痛痛快快地从这头吃到了那头。
在夜市连吃带拿的回了酒店,两人都意犹未尽。
这些打包的东西,当然不是为了放在空间,这些东西其实空间里都有,但吃饭嘛吃的也是一个心情和体验感,即便味道一样,可坐在小摊边的矮桌上吃饭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把带回来的各种食物都分给了乔家和邹家的人,大家灰尘仆仆的又赶路又受惊,确实都需要一点美食来抚慰一下内心。
晚上,周惟静手里握着那块灰色的晶体,盯着天花板想了又想,还是克制住了看那个人记忆的欲望。
一切,先等彻底安顿下来再说吧!
周惟静的思想是典型的安全感缺失人特有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不管在哪,什么东西都可以没有,必须要有一个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落脚点。
明天!
他们就出去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