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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沈照影的话如重锤一般击打在谢汐楼的脑袋上,让她眼前冒着金星,耳边尽是嗡鸣。她的心凉了半截,攥紧拳头,垂着眼遮掩住神色:“沈妃娘娘怎知明德皇后是被人抹脖子而死的?妾记得,大理寺对外宣称明德皇后死于火灾。”
nbsp;nbsp;nbsp;nbsp;沈照影一愣,这才意识到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微微拧眉,懊恼中混杂着几分不耐烦,扬起声音:“随便猜的,你管这么多作甚?有问题去问陆回,他知道的可比我多多了。”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的心像是灌了水似的,沉重得难以呼吸,一时间没再说话。沈照影也没了聊下去的心情,再次带上了那副娇滴滴的宠妃面具,伸出手指指面前的腊梅树:“那朵花不错。”
nbsp;nbsp;nbsp;nbsp;身边侍女忙不迭将那朵花连同着一小段树枝剪下,递给沈照影。
nbsp;nbsp;nbsp;nbsp;沈照影没接,掩着鼻子道:“香死了,拿远些。如今花也赏完了,本宫也乏了,要回宫歇息了。谢姑娘可自行在这御花园中走走逛逛,或是随宫人回思政殿附近,等琰王殿下也可。”话说到一半,她似彻底失了耐心,恹恹道,“做什么都随你,记得替本宫向琰王殿下带声好。”
nbsp;nbsp;nbsp;nbsp;第114章凤凰涅槃7赠玉之人
nbsp;nbsp;nbsp;nbsp;沈照影和侍女们离开后,御花园中只留下了谢汐楼和两个宫人。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眼前只剩层层叠叠的腊梅,再瞧不见人影时,依旧没动作,心中杂乱如麻。
nbsp;nbsp;nbsp;nbsp;平心而论,她与沈照影关系确实算不得好,但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有些情谊在。更何况二人自小同受祖父教导,本性都不坏,沈照影虽刁蛮,却还算个良善之人,怎么可能会生出杀害同族姐妹的歹毒心肠?
nbsp;nbsp;nbsp;nbsp;她如何都无法接受,杀害她的刺客和沈照影有关。
nbsp;nbsp;nbsp;nbsp;一旁的宫人不知她在想什么,犹豫着开口:“谢姑娘,可是也要摘花枝?”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方才回神,微微点头,接过宫人递来的剪子,随意剪下三枝挂满腊梅的枝桠,捧在怀中:“走吧,回思政殿。”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进宫时天还未大亮,离开时却已近黄昏。
nbsp;nbsp;nbsp;nbsp;马车自蓬莱殿驶出,向宫门的方向平稳行进,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响声清脆,风中似残留阵阵腊梅清香。
nbsp;nbsp;nbsp;nbsp;马车中,谢汐楼与陆回并肩而坐。谢汐楼的表情凝重,盯着前方悬挂的夜明珠,久久没有动作。
nbsp;nbsp;nbsp;nbsp;在御花园折的三枝腊梅中的两枝赠给了太皇太后和沈亦宁,最后一枝被谢汐楼抱在怀中,随马车行进颠簸坠落几朵在她的裙摆上,香气愈加浓烈,弥漫整个车厢。
nbsp;nbsp;nbsp;nbsp;陆回挑了一朵完整的,别在她的鬓角,笑道:“想什么呢,这般愁眉苦脸?”
nbsp;nbsp;nbsp;nbsp;刚刚在太皇太后处尚能勉强平静纷乱思绪,与众人玩笑几句,如今上了马车逐渐远离皇宫,谢汐楼再无法克制,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沈照影说的那几句话,纠结于她和她的死是否有关。
nbsp;nbsp;nbsp;nbsp;她掀起厚重的窗帘,眼见着已然出了宫,才放下心,小声将刚刚的一切说与陆回听,末了问了一句:“当年事发后,你可查过沈照影?”
nbsp;nbsp;nbsp;nbsp;陆回正将腊梅一朵一朵往她的发髻里插,闻言动作一顿,给了一个颇为肯定的答复:“与她无关。”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皱眉,格开他的手,有些不悦:“殿下这是何意?”
nbsp;nbsp;nbsp;nbsp;陆回瞧着她薄怒的模样,玩心顿起:“我的意思是,沈妃与你的死无关,我信她。”
nbsp;nbsp;nbsp;nbsp;陆回表情认真,唇角笑容不散,谢汐楼转头看着他,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她?”谢汐楼怒从中来,冷了脸色,挪了挪屁股,尽可能拉开与陆回之间的距离,“我瞧着殿下信沈妃胜过我,真真让人心寒。”
nbsp;nbsp;nbsp;nbsp;这幅气鼓鼓的模样,与她平日里全然不同,瞧着可爱极了,让陆回邪念丛生。他有心多逗她几句,却又不忍让她气得太久伤身体,干脆将她拉入怀中,闷声轻笑:“卿卿这是醋了?”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挣扎着想要反抗,发间腊梅落了一地,反被他拥得更紧,抚摸着她的后背肩头,安抚她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陆回思索片刻,在诺言和夫人之间毫不犹豫倒戈向后者:“她自然不是杀你的凶手。你曾问过我,是谁告诉我的消息,托我将你从火场中救出,我本答应过沈妃将此事忘记,不再对他人提起,如今还是破了这诺言。”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呆住,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当年是她找到我,让我去救你的。”陆回亲了亲她的额头,将那许多年前的往事说给她听,“你出事那日的傍晚,沈妃乔装打扮在我府前徘徊,被值守的人瞧见,报给了堂木。堂木自然认识沈家二娘,便带着她去找了我,告诉我今夜会有人去刺杀你,求我救你。”
nbsp;nbsp;nbsp;nbsp;“无凭无据,你如何会相信?”谢汐楼拧眉。
nbsp;nbsp;nbsp;nbsp;“我确实不相信。沈国公府守卫森严,家中护卫皆身手不弱,若你真的有难,沈妃为何会舍近求远,来找我求救?我问她原由,她却怎么都不肯说。”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越听越奇怪:“那你为何还是去了?”
nbsp;nbsp;nbsp;nbsp;“因为这是桩稳赚不赔的生意。若能救下你,你是未来的皇后,必然会感激我;若救不下你,让我派出的人撤回便是,不会留下一丁点痕迹,让其他人知晓我的人去过。”陆回顿了顿,叹了口气,“不过沈妃提了一个要求,说若是无法救出你,请我将你的尸体带出。我问她为何,她不肯说,只告诉我若真的抢出的是尸体,再告诉我原因。她知我与她、与你、与沈家没有交情,便许了我一诺。她的诺并不值钱,但或许是命中注定,那日我恰巧无聊,想要找个乐子,于是真的派了两个人去了沈府,将你带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安静听着,只觉得世间事真实奇妙。她听得入迷,追着问:“后来呢?”
nbsp;nbsp;nbsp;nbsp;“她一直在王府等,很是焦急,直等到你的尸体被带回,瞧见你身上的玉佩,才松了口气。后来她便将关于这玉佩的事告知于我,托我将你安顿,说过些时日,你便能复活。”陆回想起那日的情形,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也奇怪,我竟然信了。可将你安置在王府中太过危险,我便将你送去了太川寺,交给了虚无。再后来的事,你便都知晓了。你的死或许与沈家有关,致使沈妃不得不向我求援,但我觉得,此事约莫同她没什么关系,不然也不会绕这么大个圈子救你。”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挑眉,纠正道:“我虽不知道沈照影为何去找你而不去找祖父,但我的死定和祖父无关。沈照影自小便奇奇怪怪的,她做事只随心,从不想太多。”说完这话,她想起了一事,追问道,“那她可知晓,我就是沈惊鸿?”
nbsp;nbsp;nbsp;nbsp;陆回微微摇头:“自我将你送去太川寺,她再未问过我关于你的消息。后来她遵从你二叔的意思入了宫,我们曾在一宫宴上相遇,我告知她你已经康复,离开太川寺云游四海,她也并没多说什么,似乎对后来的事没什么兴趣。”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将随身携带的玉佩从荷包中取出,玉佩周身通红如玛瑙,只中心部分残余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乳白色。她望着手中的玉佩,幽幽道:“没想到这玉佩是她送的……沈照影这人也是别扭,赠我玉佩,却什么都没说。万一我瞧着这玉佩长得难看,没有带在身上,她又该如何?岂不白费了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