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第6页）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将范氏拍卖会的事讲给虞三娘听，虞三娘笑道：“这有何难？那日晚间，范氏设宴邀众人一聚。妾受邀过府抚琴，到时候你随我同去便是。”话说到一半，她似乎想到什么，迟疑开口，“只是最近半月益州城内并不安定，也不知这宴会是否会受影响。”

nbsp;nbsp;nbsp;nbsp;“此话怎讲？”

nbsp;nbsp;nbsp;nbsp;“姑娘有所不知，半个月前，益州秦家娶亲，当晚酒席未散，新郎官却没了踪影。次日清晨在益州城郊范氏学堂外发现一具赤身裸体的男尸，经过辨认正是新郎官秦延宗。五日前，仙乐楼花魁在游船上选婿，不少人前去凑热闹，哪成想宴会还未结束，二十里外的官府门外再次发现一具赤裸男尸，是本该在湖中游船上的上官靖。两位死者皆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益州城中传言无数。”

nbsp;nbsp;nbsp;nbsp;“案件还未告破？”

nbsp;nbsp;nbsp;nbsp;虞三娘微微摇头：“何止未告破，听闻连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官府将消息封锁，不许百姓议论，生怕耽搁了两日后的拍卖会。上官家和秦家每日派人到官府中去，这几日正闹着呢。”

nbsp;nbsp;nbsp;nbsp;二人又说了几句，马车停住。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掀开门帘，不等下人安置好上马凳，率先跳下去环视四周。她本以为会看到满街热闹，没想到却是一条静僻的小巷。

nbsp;nbsp;nbsp;nbsp;虞三娘被搀扶着下了马车，边摇着手中画了两只鸳鸯的团扇，边为谢汐楼介绍：“这是春意浓的后门，妾带着姑娘从这里进去，免得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今儿楼里有最新鲜肥美的江鱼，妾嘱咐膳房，再添几道益州名菜，定让姑娘大饱口福。”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跟在虞三娘身后，穿过花团锦簇的庭院，进入喧闹的楼中。

nbsp;nbsp;nbsp;nbsp;春意浓和画本上的青楼相差甚远，没有衣不蔽体的美人，没有明晃晃色欲熏心的恩客。姑娘们巧笑嫣然，端庄温柔，客人们衣着得体，少有孟浪举动。

nbsp;nbsp;nbsp;nbsp;虞三娘带着谢汐楼从隐蔽通道上到三层，推开角落房间的木门：“这是专门用来吃饭的房间，姑娘安心入座。”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三面是窗，垂着纱帘，窗外是如画美景，有风吹过时，纱帘似在飞舞，如雨后薄雾，平添几分朦胧。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东摸摸西瞧瞧，赞叹道：“没想到这里还做酒楼生意。”

nbsp;nbsp;nbsp;nbsp;虞三娘笑道：“风月场不做酒楼生意岂不可惜？楼里姑娘要用膳，客人们也要用膳。用膳时姑娘抚琴作陪，剑拔弩张也能化做绕指柔肠，这些酒楼可做不了。”

nbsp;nbsp;nbsp;nbsp;“谢……兄！”

nbsp;nbsp;nbsp;nbsp;门外传来惊呼声，谢汐楼循声望去，竟是刚刚见过的步思文和那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nbsp;nbsp;nbsp;nbsp;“步兄！刚刚没找到机会同你打招呼，竟然在这里又见到了。”

nbsp;nbsp;nbsp;nbsp;步思文站在门口，瞧瞧谢汐楼看看虞三娘，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虞三娘看出他的犹豫，团扇掩唇，轻笑道：“既然二位认识，妾就不再这里打扰了。”她冲谢汐楼眨眨眼，压低声音，“门外有人，若有什么事让他们去寻妾。”

nbsp;nbsp;nbsp;nbsp;说完，虞三娘向门外走去，款款玉步摇曳生姿，路过门口二人时微微点头，勾得步思文身旁那人目光追随她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拐角时才回过神来。

nbsp;nbsp;nbsp;nbsp;步思文兴冲冲坐到谢汐楼对面：“刚刚我就觉得那人眼熟，没想到真是你！”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将斟好的茶水推到他的面前：“在灵州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和步兄打招呼，还请步兄见谅。”

nbsp;nbsp;nbsp;nbsp;提及灵州城，步思文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唉，不怪你，发生了那样的事，谁愿意多呆？你走后不久，那和尚便被关进了死牢，案卷快马加鞭送入京中，只等刑部核实后，就能行刑。穆兄也因为冒认凶案的事被打了三大板，我离开时还在白鹿寺修养。”

nbsp;nbsp;nbsp;nbsp;这结局和谢汐楼预料的差不多。

nbsp;nbsp;nbsp;nbsp;当日谢汐楼走得匆忙，离开后与灵州城众人未有联络，心中却一直惦念着那案子的结果。如今遇到步思文，终于了却了这一桩心事。

nbsp;nbsp;nbsp;nbsp;气氛淡了几分，步思文挤出一个笑容：“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下午时我还和表哥提到谢兄的神探事迹，没想到晚上就见了面。”他同谢汐楼介绍一直同他一起的那人，“这位是我的表哥，是我祖父的哥哥的女儿的儿子，此次我来益州，便是受他邀请。”

nbsp;nbsp;nbsp;nbsp;那人衣冠楚楚，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愁绪。他站起身与谢汐楼见礼：“久闻谢神探大名，在下益州司法参军郑治，想请谢兄帮忙，查出一桩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nbsp;nbsp;nbsp;nbsp;第27章渡口人3临丹湖

nbsp;nbsp;nbsp;nbsp;郑治开门见山，态度谦和，让谢汐楼颇为受用。她想起来时虞三娘说的话，试探问道：“可是益州城内最近发现的那两具裸尸？”

nbsp;nbsp;nbsp;nbsp;郑治震惊：“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卡在喉头，想到了刚刚还在屋内的虞三娘，无奈笑笑，“定是虞三娘告诉你的。这事儿极为隐蔽，却瞒不过春意浓。”

nbsp;nbsp;nbsp;nbsp;青楼楚馆一向是各路消息的聚集地，虞三娘作为春意浓的老鸨，知晓此事并不奇怪。

nbsp;nbsp;nbsp;nbsp;“郑兄可知谢某的规矩？”

nbsp;nbsp;nbsp;nbsp;郑治看了眼一旁的步思文，见他一脸茫然，询问道：“请谢兄赐教。”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抬起手腕，搓了搓手指：“谢某不挑案子，但要收钱。不知益州城是否愿意提供此案的赏金？”

nbsp;nbsp;nbsp;nbsp;“谢兄的意思是，若无赏金你便不帮忙？”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郑治拍了下桌子，桌上茶盏被震得清脆作响。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急促呼吸：“谢兄怎可说出这种话！人命关天的事，怎可用金钱衡量？”

nbsp;nbsp;nbsp;nbsp;谢汐楼见多了郑治这种人，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

nbsp;nbsp;nbsp;nbsp;“郑兄既然知道案件详情，想必是官府中人。既是官府中人，朝廷难道不发俸禄？你办案，朝廷付你报酬，为何到了我这，就成了‘人命关天’，‘不能用金钱衡量’这种冠冕堂皇的鬼话？”

nbsp;nbsp;nbsp;nbsp;郑治眉头紧锁，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nbsp;nbsp;nbsp;nbsp;眼看着俩人要吵起来，步思文忙不迭开口劝架：“此事是我的错，只同表哥介绍了谢兄的聪明才智，忘记说谢兄的要求。这样吧，既然错误在我，谢兄的酬劳由我来支付可好？”